曹頤也是望著三個弟弟,隨後視線落在低著頭坐在那裡的曹項。他是二房唯一的庶子,生母也是丫鬟上來的妾,說起來倒與曹頤出身差不多。他比最小的曹頫大上一歲,但是個子很是瘦小,坐在那裡束手束腳的,顯得很不自在。再看他身上,雖然是八成新的淺綠袍子,但是樣式卻有些老舊,明顯不合身,袖口、領口有明顯的針線痕跡,看來是拿了大衣裳修改的。不用說,自然是哥哥們穿不了的舊衣裳。
曹頤暗暗嘆息,同時又是說不出的慶幸,轉頭望望哥哥,裡面是滿滿的感激。
這兄弟三個卻是奉了伯母李氏之命,來請曹顒、曹頤兄妹兩個起身的。
曹顒聽了,看了曹頤一眼。曹頤笑著起身,神情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鬆快:「既然是母親喚了,哥哥咱們快過去吧!」
曹顒放下心來,笑著點了點頭應著。
清涼寺算是古剎,又是這樣的日子,前來上香的女眷不少。幸好曹家早就去了人,與寺里打了招呼,那邊準備了專門院子落腳,倒不擔心外人衝撞。
等安排妥當,曹頤陪著母親去上香,曹顒就去找智然。偏今兒的法事多,智然正忙著念經,根本不得空。曹顒實在無聊,就去尋魏家兄弟說話,他們與曹家的車夫護院,都在寺外等候。
雖然不過是四月初,但南邊天熱得早,日頭也亮亮的晃眼。魏家兄弟在寺廟斜對過的一棵大樹下乘涼,魏白還拉著吳茂、吳盛兄弟兩個,指著遠處的那些平民小戶家的女眷品頭論足。大談南面美人與北面美人的不同。
吳家兄弟都未成親,原本是老實本分,這跟著魏家兄弟身邊半年,卻也生出幾分風流心來,這一雙眼睛就不知往哪裡放了。
曹顒到時,正聽魏白傳授這瞧美人的心得,不禁臉上帶了幾分笑意。
吳家兄弟因自己這位公子爺自來是守禮的,怕他覺得兩人不學好,立即目不斜視起來。魏白見到曹顒過來,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好幾聲,才似下了決心般將曹顒拉到一旁:「公子,如今老白倒是厚著臉皮,有事求您呢!」
魏白向來嬉皮笑臉慣了,如今卻是難得的鄭重。曹顒便也止了笑:「魏二哥客氣什麼,有什麼說就是,難道我能應的還會推辭不成?」
魏白卻似很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公子,老白想借筆銀錢使使。」
提銀錢的事,魏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開口,跟在曹顒身邊這一年,曹顒從不在銀錢上面虧待過魏家兄弟,他們每月的月錢銀子比曹頌的還要多些,不過,因兄弟兩個向來大手慣了,並沒有什麼積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