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聖駕要往謁暫安奉殿、孝陵,二阿哥胤礽、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祿隨駕。
就在聖駕出行第二日,四阿哥出現在戶部院內。
曹顒並不知道他是來視察工作還是為的別的。因為十四日,康熙貶斥倉場侍郎石文桂軟弱無能,又說倉務最要要,便授施世綸為倉場侍郎,而調石文桂補施世綸的缺,為戶部右侍郎。
這石文桂是太子妃親叔父,被康熙用上「軟弱無能」四字,臣工們都禁不住揣摩起聖心來。曹顒也難免俗,私下裡和莊先生論了許久此事。這會兒四阿哥的出現,曹顒很難不往奪嫡問題上想。
四阿哥卻沒有任何舉動,只按常例巡視一周,及到看見曹顒,淡淡問了句:「對差事熟悉了嗎?」
曹顒回道:「已是差不多了。」
四阿哥只點點頭,再沒旁的話,便離去了,剩下曹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思量半晌也不知他什麼意思。大約是讓自己好好干吧,以備將來為他所用?曹顒只得這樣想。
隨著婚期的臨近,曹頤臉上的笑模樣卻越來越少,飯量也越來越小,雖然在人前強裝笑顏,但是偶爾會流露幾分不安。
曹頌大大咧咧的。怎麼會發現這些?曹顒看著她的樣子,與去年進京時的那種惶恐有些相似,有點明白她的心思。
這個時候,講究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雖然覺羅太太與塞什圖看著都是善良寬厚的人,但是畢竟不是相處多年的家人。對於即將到來的婚姻生活,曹頤是期待裡帶著不安與惶恐的吧?他勸解了兩次,曹頤只是默默不語,也不知聽見去沒有。
這天,晚飯,曹頤又吃的很少。就連曹頌都察覺不對,對曹頤問道:「三姐姐,飯菜不合胃口嗎?」
曹頤笑著搖頭:「我不餓!」
曹頌睜大眼睛望了望曹頤的飯碗,不過才去了個尖:「才吃了兩口,跟貓食兒似的,怎麼會不餓?」他還想再說,玉蟬過來回話,說是張嬤嬤問二爺吃好了沒,若是吃好了,請二爺回去。
曹頌雖然不耐煩,但畢竟是他母親的乳母,又三口兩口吃了大半碗飯,與哥哥姐姐道別,先回槐院去了。
看著曹頤已經尖了的下巴,曹顒微微皺眉,回頭吩咐在旁侍候的珠兒道:「去給姑娘熱一碗奶子!」
曹頤不安的看了看曹顒,喃喃道:「哥哥,萍兒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