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珠兒端來一碗牛奶。曹顒親手遞到曹頤面前,看著她喝了,又吩咐她身後的春芽道:「明兒開始,早晚各給姑娘準備碗奶子,不管她吃了飯沒有,都別拉下!」
春芽偷偷看了曹頤一樣,俯了俯身子應下。
「哥哥!」曹頤知道哥哥如今當差很忙,又累他為自己操心,不由得生出幾分愧疚。
曹顒見她低下腦袋,伸手使勁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傻丫頭,骨肉天倫,血脈相依,難道你出了門子,就不是曹家人,就不是我的妹妹了嗎?」
「哥哥……」曹頤聽了曹顒的話,不由紅了眼圈:「哥哥,萍兒害怕!」說話間,眼淚簌簌落下。
曹顒揮揮手,打發旁邊侍候的珠兒與春芽退下,而後拿了帕子,給曹頤擦眼淚:「有哥哥在,你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嫁人而已,若是塞什圖敢欺負你,就告訴我來教訓他!看他那樣子,可不是我的對手,我保管把他打得乖乖的!」
一席話,說得曹頤破涕而笑,歪著腦袋看著哥哥道:「哥哥如今都是文官了,看著又最是斯文的,怎麼還想著打架?」
曹顒摸了摸下巴:「平日斯文可以,若是我的妹妹受欺負了,那就讓斯文見鬼去!」
曹頤笑道:「哥哥真好!」說到這裡,嘴角又忍不住往下彎,紅著眼圈道:「哥哥,我想母親與父親了!」
曹寅身子雖好些,但是畢竟年歲大了,又有差事,不宜長途跋涉。李氏又要管家,又要照顧丈夫與高太君,哪裡能夠脫身?前些日子,特意遣人送信到京城,卻是不能夠來送女兒出嫁。
曹顒溫言勸道:「若是想著父母雙親,更應該好好愛惜自己才是。他們做長輩的,不就是盼著咱們做兒女的過得好嗎?雖然江寧到京里遠些,但道路還算通順。我看覺羅太太是明理之人,對你也是好的。你做了媳婦,就將她當成父母般,好好孝敬!她心疼你,自然體諒你思念父母之情,也不會攔著不讓你出來!到那時,你帶著妹夫回趟江寧也不是什麼大事!」
聽了前面的話,曹頤還不停點頭應是;聽到後面提到「媳婦」、「妹夫」的,就羞得坐不住,支吾了兩聲,告退出去了。
曹顒開解了妹妹,心情大好,就著還未涼透的菜,又吃了半碗飯。
珠兒、翠兒見曹頤出去,挑帘子進來侍候,見曹顒吃著冷菜,忙上前道:「大爺,等熱熱再吃吧!」
曹顒放下了筷子,擺擺手:「已經飽了,倒是你們紫晶姐姐那邊,這幾日為姑娘的嫁妝單子忙著,也沒空回這邊院子吃飯。你們記著點,叫廚房準備點補的東西送過去。」
曹頤出嫁的正日子雖然是十一月二十二,但是按照此時的禮儀程序,往往是前三後二五日的安排:第一日為添箱;第二日為送妝;第三日為聘女(即男家迎娶);第四、五兩日為慶祝。這五日,女方要大擺筵席,招待親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