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倒也想著做個考官,不為別的,能夠偶爾離開京城,透透氣也好,最後再想法子帶上初瑜。不過,只是想想罷了,這些考官素來都是進士出身為之,他卻同弟弟曹頌一樣,都是自幼納的監生,離進士還差兩個等級,只好作罷。
自通過寧春知道工部諸人低調出京後,曹顒就想著怎麼盡些力。他想到司里兼管著直隸民賦,就將近二十年的帳冊記錄都尋了出來,喊了筆帖式察德、石德金做助手,用了半日功夫,將歷年因災減免稅賦的縣都統計出來。而後又托淳郡王從欽天監查了這二十年的雨水,將旱災水災的縣區別開來,最後統計出數個容易旱情嚴重的縣。
戶部的數據不能隨意外泄,他只把最後統計的這些縣名列了一個單子,又寫了封信,派人送往保定府寧春那邊。就算是工部官員有所疑惑,只要派人照著單子,向當地人打探,自然能夠核實歷年的旱澇情形。
曹顒默默的做這些,只圖心安而已,並沒有求名求利之心。淳郡王看著這點,越發肯定自己選女婿的眼光,待他越發親近。
或許這就是物以類聚吧。淳郡王少年遭遇變故,在世情方面較其他人看的透徹。曹顒沒有權貴子弟的輕浮,又肯腳踏實的做事,待人處事不需長輩操心。因欣賞這個女婿,他就默許了幾個小阿哥對曹顒的親近,對他們隔三岔五就到曹家膩上半日的行為也沒有制止。
最近戶部沒什麼大宗帳目,各個職位也塵埃落定,戶部那群人便也沒什麼可鬧騰了。曹顒整理完給寧春的那個表單,落得個手頭耳邊都清淨,每日裡早早的做完手上之事回府。
曹顒在門口瞧見看到曹頌也回來,有些奇怪,因還沒到他下學的時辰。
曹頌下了馬,沒等曹顒問起,就抹了把汗,主動交代道:「哥,我這可不是逃課,是學堂里的先生病了,放了我們的假!」說著,不由得抬頭,望了望日頭,抱怨道:「這才立夏幾天,就熱成這樣,這到了暑天還叫人活不活了!」
「再熱還能熱過南面去?」曹顒說道:「我要給父母去信,問問那邊的天氣。若是那邊也這般異於往年,那實在不妙。你也給二叔二嬸寫封信,好一併帶過去!」
曹頌知道哥哥不放心伯父的身體,想了想,說道:「哥哥別擔心,咱們江寧那裡守著秦淮河呢,斷不會像京城這般乾巴巴的熱得人鬧心抓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