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聽了常貴夫婦的話,猶如五雷轟頂,只覺得天旋地轉,這一著急,一腳踹開了旁邊的官兵,不顧命的乍著膀子往前奔。
那被踹的官兵急了,嘴裡罵著:「哪裡跑來的混帳東西,敢踢老爺我?」說著抬手就要去扇寧春。
他剛一抬手就被人握了腕子,隨後耳邊有人陪情道:「王大哥,誤會,誤會……這位就是我要等的那位爺。」
來人正是曹府的一個長隨,叫張義的。他與另一個曹府長隨趙同兩個按照曹顒的吩咐,每日守在秋娘院子外照看,送些果蔬吃食藥材補品,也順帶著等寧春回來。
因在這邊守了幾日,張義與這群官兵混熟了的。方才他是憋了尿,去尋僻靜地方解手去了,這一回來就見一幫人擠成一團,院子外面喊裡面哭的,便料是寧春回來了,忙不迭過來勸架。
張義一邊兒從袖子裡摸出塊銀子,往這群官兵里為首的那人手裡塞了,請眾人放開寧春。
這幾個官兵知道這戶人家是曹府的親戚,這兩日也得了張義的不少好處,便也就借台階鬆手。
寧春是認得張義的,身子被放開後,立時伸手揪起正要打千兒見禮的張義,急聲道:「秋娘她……秋娘她……」像忽然想起什麼,他沒等張義說話,又一把推開,猛撲到門前,砸著門喊:「常貴?秋娘她……秋娘她……她……」
那個「死」字,寧春實不敢說,生怕一出口,一切都變成定局了,心裡隱隱的抱著一絲希望,只要不說,興許……
張義忙也跟過去,使勁兒拉了寧春道:「寧爺,寧爺,節哀啊!節哀!」
旁邊官兵都為難的瞧著張義,直咂舌道:「張兄弟,勸勸這位爺,別叫咱們不好做。」
張義滿口答應著,將寧春硬拉到一邊。又勸寧春:「寧爺,寧爺,您還要節哀!趙同去請我們大爺去了,約摸著也要到了!」
「節哀」二字將寧春炸傻了,愣了好一會兒,方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一般,反擒了張義的腕子,喝道:「節什麼哀?秋娘哪裡會有事?她定會好好的,還能往哪裡去?」
張義吃疼,一咧嘴:「寧爺您饒了小的,嘿,秋姑娘這……這誰承想呢?我們守了好幾日,每日都按照大爺吩咐問過幾遭,就怕秋姑娘有身子不好的地方,卻只說是無礙漸好……」
寧春橫眉怒目,盯著張義:「既是無礙漸好,還節勞什子的哀?別以為你仗著是曹府出來的,就給爺胡咧咧,否著爺就要代你們大爺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