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頌哼了一聲:「看什麼?不必搭理。」
那管事有些不耐煩,開口喊道:「看什麼看,叫你們呢!」說著,指了指地上那馬糞:「趕緊拾掇了,省得熏著我家小姐!」
曹頌正是無聊,見有樂子上門,便「嘿嘿」笑了兩聲:「嘿,你家小姐怪金貴的。爺咋沒聽說,這清涼山啥時候成了你們家後園子了?」
那管事被噎得一愣,轉而怒道:「你這小子,找死不成?看爺怎麼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招呼著其他僕人,沖曹顒他們過來。
聽說對方馬車裡坐著女眷,曹顒本不想與之計較,但是見這管事對曹頌出言不遜,如今又得寸進尺,心下不快,呵斥道:「你們是誰家的,這般不懂得規矩?」
那管事還想要開口說什麼,就見後邊馬車車簾微微挑開一角,傳出一嬌嫩的聲音:「楊發,不得無禮!」
眾人皆望馬車看去,隨著說話聲。下來一個穿著銀紅色披風的少婦。雖然年歲不大,不過十八、九的年紀,但是看著頭髮與衣服樣式,確實是已婚裝扮。只見黑漆漆的頭髮紋絲不亂,粉嫩嫩的臉上描眉畫眼,妝扮得極為精緻。
只見她扶著個小丫鬟的手下車。而後便笑吟吟的望過來,最後視線落在曹顒身上,俯了俯身:「妾身見過大公子!」
曹顒微微一愣,只覺得面熟,卻想不起眼前這人是誰。
曹頌與魏黑兩個都是過來人,瞧那小婦人一雙眼睛恨不得粘在曹顒身上,只當是他留下的風流債,在旁低聲打趣著。
就是那少婦的僕從。望向曹顒也帶了幾分狐疑。曹顒心下好笑,自己若是真惹下風流債,曹頌還好說,哪裡還能夠瞞得過魏黑去?
見曹顒不應聲,那小婦人眉頭微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帶著一絲無奈道:「大公子竟然忘記故人了嗎?」
曹顒心中嘆息一聲,除了自己姊妹與親戚家的,這女子他向來見的不多,在江寧見過的更是屈指可數。若是眼下這人換個做派,怕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來是誰,不過這般行徑的。除了那鄭家兄妹同父異母的妹妹、白家的那個外孫女兼媳婦兒楊氏瑞雪,還有哪一個?
曹顒不是與女子計較之人,否則昨天在珍寶齋也不會因怕掌柜的誤會故意解釋。因此,他只是點點頭,道:「因一時不知該稱呼楊小姐,還是稱呼白少奶奶,有些怠慢了!」
楊瑞雪聽了,眉目彎彎,臉上立時添了紅暈。說起來,她與曹顒正經八百的相見只有一次,雖然心裡存了念想,但是沒想著曹顒真記得自己個兒,方才那般作態,也只是因為自苦。她雖然嫁了親表哥,但是卻是個紈絝子弟,並不把她放在心上。如今,她父親又病了,母親也是被白家的人哄得不行,對她這個親女兒,也不怎麼上心。
那楊瑞雪又上前兩步,道:「公子與瑞雪本是少年相交,何須這般客套。」說到這裡,心下稍作思量,笑著說:「若是從姐姐那裡論起,瑞雪也是公子的妹子呢!」
曹顒見她上前,原本還想下馬應酬兩句,聽了她後邊這話,再見她媚眼如絲的望過來,身上頓時發寒,他望著楊瑞雪,道:「事關鄭姑娘聲譽,白少奶奶還需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