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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政司衙門與巡撫衙門一樣,都是省府濟南,離州五百餘里。曹顒捨不得初瑜跟著往返勞累,才與莊席約定好,直接在沂州匯合的。想著,先安置了家眷,再帶人快馬往濟南去。

或許在尋常人眼中,沂州這樣有著十來萬人口的縣城不算小了。但是像曹顒與曹頌這些在江寧與京城待慣了的人,還是覺得這個是殘舊冷清的地方。

不過,曹顒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想著這樣冷清的地方,自然也是差事少的。因離布政司衙門遠,尋常也不用去報導聽指使,正是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沒事往海邊釣釣魚,說不定隔個三兩個月還能夠往返江寧一次看看父母,這不是更自在悠哉嗎?

眼下,沂州的知州叫葉敷,字來青,是上海縣人。如今三十六、七的年紀,並不是正經的科班出身。出生於官宦家庭,早年納的監生,後來以父難蔭補廣西玉林州知州,去年才平調到沂州來。

曹顒到沂州當日,這位知州大人便親自造訪。這敘起話來,曹顒才曉得,自己與這位大人還頗有淵源。

葉敷少時曾經師從大書法家宋斌臣長子,這說起來還算是曹顒的師兄。雖然他很是自謙,但是論起詩畫山水來,卻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模樣。

曹顒聽了不禁瞠目結舌,再看到葉敷袖子上未洗盡的墨痕。不禁產生一種錯覺。這是官員,還是才子啊?同時也有些慶幸,雖然兩人是初次見面,但是因宋夫子的關係,也不顯得生疏客套。

宋夫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去世的,當年曹顒在清涼寺,葉敷在廣西玉林,兩人誰都沒有去弔祭。現下說起宋夫子來,也帶著幾分感傷,氣氛就沉寂下來。

這直隸州知州是正五品,比曹顒這個守道要低兩階,或許是文人的緣故,葉敷並沒有帶著下屬初見長官時的拘謹。

直到此時沉寂下來,葉敷才察覺出不妥,又躬身坐了,按照官場的規矩,口稱「大人」、「屬下」的寒暄著,想來他也是做不慣這些的,否則也不會說了幾句便有些話趕不上了。

對於葉敷的書呆子氣,曹顒不僅沒有心生鄙視,反而隱隱帶了幾分欣賞。在京城時,見慣了各式的人精,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三步、話裡帶話的主,想眼前這樣憨直的人實在少見,就越發顯得珍貴了。

因此,曹顒笑了笑道:「來青兄,又不是談公事,何必這樣客套!你我同門,若是來青兄不嫌曹顒稚子年少,就以字稱之吧!」

葉敷一頓,連忙擺擺手:「大人客氣,下官怎好放肆,這不成體統,不成體統!」

曹顒道:「這公是公,私是私,你我同師,曹顒又是後入夫子門下,自然是師弟。師兄這般作態,看來是嫌棄曹顒學問不精了!」說著,嘆了口氣:「因家事繁雜,這些年來亦很少在學問上下功夫,看來真是愧對夫子。就算是師兄嫌棄,曹顒亦是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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