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集》,是戴名世所著,因戴名世字南山,所以他的文集名為《南山集》。去年在京城,因為在八阿哥等人的操縱下,太子黨官員先後受到彈劾。後來太子黨人發起反擊,就是將戴名世這位大儒給告發出來。
在之前曾刊印過的《南山集》中的《與餘生書》中,戴名世在提到南明王朝時,用了「永曆」年號;在《孑遺錄》記述明季桐城被兵亂始末時,亦是用了南明的「弘光」年號。雖然他在書中,並沒有直接觸犯滿清朝廷權威的言論,但是單單是用南明年號,他便被定為「懷悖逆之心、書大逆之言」的「惡亂之輩」,落得個「誅九族」的下場。
因《南山集》敘起南明桂王明史事時,多採用了已故名士方孝標所著的《滇黔紀聞》中的記載,所以此事牽連到方氏宗族。方孝標的屍骸被刨出來挫骨揚灰之外,其祖父子孫兄弟及伯叔父兄弟之子,年十六歲以上者俱查出押解到刑部,即行立斬;其母女妻妾姊妹、子之妻妾、十五歲以下子孫、伯叔父兄弟之子亦俱查出,給功臣家為奴。方孝標同族人,不論服之已盡未盡,逐一嚴查,有職銜者盡皆革退。除已嫁女外,子女一併即解到刑部,發與烏喇、寧古塔與白都納等處安插。
只是聽著莊席講述,曹顒已經是遍體生寒。怨不得莊先生難受,雖然他是漢軍旗,但是畢竟是漢人,康熙借著《南山集》的發作,未嘗不是給所有的漢官的告誡。「順者昌、逆者亡」,不給任何人復興前朝的希望。
因《南山集》案是秘密審理的,在刑部正月二十二的公文出來前,外界對此事知道些風聲,誰也沒想到最後會鬧出這麼大動靜,從侍郎、翰林學士到庶吉士,被牽連到此案的官員多達三、四十人,若是將戴家與方家的親族算上,就是三、四百人不止。
曹顒與莊先生在書房坐了許久,都是感觸莫名。
道台衙門內宅。
初瑜與紫晶敘起別後這兩個多月的閒話,因京城那邊宅子空著,用不著那些人口,所以得力的丫鬟僕人都是隨著紫晶與莊先生來山東。
因喜雨、喜雪、喜霜、喜露這四個與喜雲等人不同,不是初瑜自幼身邊服侍的,由福晉選出來做陪嫁,也有給初瑜做通房之意。
當初葉嬤嬤多事,使得初瑜與這四個侍女彼此都有了心結。她們雖然不敢違逆初瑜之意,上前巴結曹顒,卻也不願意渾渾噩噩,一直這麼不尷不尬的混日子,就托紫晶求了初瑜恩典,另行發落。
喜雨與喜雪家裡還有老子娘的,情願留在京城看宅子;喜霜與喜露則想跟在紫晶身邊,學著差事,等熬到年紀放人,好當個內管事什麼的。
這次跟紫晶過來的,還有香草,因之前曹顒已經問過張根家的意思,而且香草本人也是應了的,所以雖然她與魏黑還沒定親,但是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