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商議幾句,定下明日去大興鎮的行程。那裡離沂州七十餘里,當天想要往返的話,還要早早出發,若是當天不回來,這邊府里還要仔細交代一下。
看天色漸晚,曹顒與莊先生就各自回院子去了。
內院正房,初瑜正坐著發呆,見曹顒進來,起身相迎。曹顒見她眼圈泛紅,想著之前得到的消息,問道:「怎麼哭過了?靜丫頭要走了!」
「嗯!」初瑜應道:「是她祖母使人來接了,看著她是不願意回去的,但是又記掛著祖母那邊!」
曹顒就董鄂靜惠之事,除了給京城董鄂府覺羅老夫人那邊送信外,還往江寧送信給曹寅。曹寅的意思,讓董鄂靜惠的祖母定奪,畢竟關係到董鄂靜惠的終身大事,曹家不宜插手。
曹顒知道初瑜與董鄂靜惠頗為投緣,安慰道:「只是暫別罷了,又不是再見不著了,等過兩年咱們回京,不是又能夠見到了!」
初瑜有些擔心:「這經了退親之事,也不知道靜惠妹妹往後如何?初瑜瞧著,她性子並不像看起來這麼綿,若是將來受了委屈,實在讓人心疼!」
「不是還有她祖母在嗎?那個老太太你也見過,極是明事理的,自然不會讓孫女吃虧!」曹顒道。
初瑜略帶好奇:「初瑜見過?」
曹顒說了「珍寶齋」相遇之事,初瑜想起老夫人頗有威儀的神態,心裡有些明白靜惠為何會是這個畏畏縮縮的樣子了。
第0217章 迷眼
沂州,道台府,西院,廂房。
玉蛛看了看外頭天色,已經是掌燈時分。她對著銅鏡,仔細的上了妝。
憶起中午之事,她臉紅得不行,畢竟是處子之身,初次承歡,除了酸痛,並不覺得歡喜。但自己已經十七,想著惜秋與憐秋兩個如今的享福,想著初瑜、紫晶等人對玉蜻的另眼相待,就是陪嫁了的那四個,已經兩個做了姑爺的通房,她便拍了拍臉,神色越發堅定。
三年前一同進府的八人,論起容貌來,玉蛛並不算差,只是因小時候家裡窮,吃得不好,她身子發育得晚,看起來遜色幾分。
而今,在曹家養了三年,細皮嫩肉的,水靈得不行。就算是沒有今日中午的事,也會有後日中午、或者後後個中午的時候。這一點,玉蛛很是自信,因此看到銅鏡邊的那個半個巴掌大的瓷瓶時,她不禁厭惡地皺皺眉,伸手抄起,要扔到門口的垃圾簍子裡。
手停在半空中,玉蛛思量了一回,還是將瓷瓶輕輕放回。而後,玉蛛拿起一塊帕子沾濕,將臉上的胭脂擦淨,打開粉盒,用粉將臉頰上的粉嫩遮住。她蹙著眉,對著鏡子照照,鏡中人面色略顯蒼白,露出一副惹人憐惜的楚楚之態。她突然心裡一陣煩悶,將鏡子倒扣了,咬著嘴唇,不知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玉蛛嘆了口氣,還是將瓷瓶打開,將其中的水仙花汁倒些在手心中,輕輕的拍到脖頸與胳膊上。立時之間,屋子裡就布滿了淡淡的水仙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