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來天,曹顒只是累心,累身的卻是莊先生。
莊先生趴在東院正房炕上,掀開衣裳,露出後腰來。憐秋拿出兩貼巴掌大的膏藥,放在小碳爐子上烤著,待看到藥膏融化,方貼到莊先生的腰上。
莊先生翻身坐起,抬起胳膊來,拍拍自己的肩膀,對憐秋道:「再來兩貼,這膀子也酸痛難當!」
正巧惜秋捧了套乾淨衣服進來,聽到莊先生的話,不禁埋怨道:「誰叫先生逞強?都不曉得愛惜自己個兒身體,這還不到半月,就累成這個模樣!」
憐秋又幫莊先生在肩膀上貼了兩貼,莊先生換下身上的衣裳,問道:「妞妞呢?可是睡著,最近小傢伙如何?可是會爬了?用不用現在就教她說話?」
憐秋幫莊先生系好紐扣,回道:「在西屋睡著呢!這小傢伙,這兩日又胖了,整日裡吃了睡,睡了吃的,再胖下去就要抱不動了!」
莊先生指了指地上方桌上擺著的一個柳籃,笑著說:「那都是我給妞妞買的小玩意兒,胖點好,咱們閨女有福氣!」
因要到前院去喝酒,莊先生便特意去西屋一趟,摸了摸閨女的胖臉蛋子才走。
莊先生到前院廳上時,圓桌上已擺放了冷葷與乾果鮮果,除了曹顒,曹延孝、曹延威、韓師爺、路師爺、魏黑等人都在坐,單只少了曹頌一個。
曹顒還要打發人去催,就見曹頌急匆匆打外頭回來,見莊先生回來,先是問了好,隨後向大家告聲罪,進內宅換衣裳去了。
因大家都等著自己喝酒,曹頌回到院子匆忙洗了把臉,換了件衣裳就要往外走。玉蛛見他臉上還濕著,拿著帕子追上來,站在廊下,笑道:「看把爺急的,臉都忘記擦了!」
曹頌止住腳步,任由玉蛛舉著帕子擦了臉上水漬。
聞著淡淡的水仙香味,他想起一事來,看了眼玉蛛,吩咐道:「不管是花啊,還是粉的,明兒換個味道,爺不耐煩你身上這味兒!」
玉蛛聞言,臉色一紅,說不出話來。曹頌沒做停留,已經快步出了院子了。
望著空空的院子門口,玉蛛臉色漸漸有些發白。
這十來日,曹頌並沒有想像中的寵愛玉蛛。除了那晚在正房留了一晚後,曹頌再也沒有讓她在上房值夜,還是像往常一樣,由玉蜻在房裡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