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全有小聲提醒道:「爹,百日禮也是送了的,同年貨一道送過去的!」
王魯生正尋思亦是豪爽之人,這幾日不過是因關係重大,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煩躁了兩日。現下,既是決定去沂州,他心裡便覺得鬆快多了,擺了擺手,說道:「既然這般,就不必費事,直接喚人套車就是!叫馬房選兩匹好馬,腳程快的!」
郭全有應聲下去了,王魯生又往上房來,同妻子說了自己要出門的話。
吳氏瞧他神情,不似方才那般陰鬱,雖不曉得原由,仍是不放心的問一句:「老爺這是往哪兒去?這兩日雖沒下雪,但是天也冷得邪乎!」
王魯生道:「嗯,曉得,尋兩件大毛衣裳帶著就是。對了,再給全有尋件,俺瞧著他身上的,有些不暖和了!」
沂州,道台府,前院,書房。
曹顒的腿用夾板固定了一個月,現下已經拆了夾板,但是有人攙扶,再手裡拿個拐棍支撐,也能走段路。按照大夫的說法,還需再養兩個月,才能恢復如常。
已經是臘月十七,再有幾日便是天佑的百日,京城與江寧那邊也有各式的賀禮送來,並著各府的書信往來。
其中,也有十六阿哥的書信。聖駕十一月三十謁暫安奉殿、孝陵後,並沒有直接回京,而是帶著王公貝勒往熱河去,要在那邊,接受科爾沁諸王的朝拜。
隨扈的十七阿哥婚期是臘月二十,先行回京去了。十六阿哥要趕著湊趣,便也請旨與十七阿哥一道回京。
曹顒記得十七阿哥指的嫡福晉是二等公阿靈阿之女,在諸位皇子福晉中,身份相當顯貴。心下有些不解,這阿靈阿可是鐵桿八爺黨,為何十七阿哥卻是半點不沾邊?
不過想到在京城時,見到十七阿哥說話時的陰鬱,想必對那些爭奪儲位的哥哥們亦是極其厭惡的。
莊先生則在一邊瞧著朝廷的邸報,上面有禮部發下的,明春往京城恭賀萬壽的地方文武大員的名單,江南曹、李、孫三家織造赫然在列。
看著其他省份的,多是總督、巡撫、提督這樣的大員,或者是告老的閣臣,像曹、李、孫三家不過是擔著內務府的差事,就能特旨進京奉壽,也算是體恤老臣。
見曹顒看完了京城來的幾封書信,莊先生就將手中的邸報遞了過去。曹顒見到父親的名字,並不覺得意外,是康熙的髮小不說,怎麼也是個伯,兒女又都聯姻皇室,在明年的甲子萬壽上混個座次,也說得過去。再說,曹寅那邊的萬壽賀禮都準備妥當,就是天花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