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只是笑了,對曹顒說道:「這對鐲子是三妹妹年前隨著年禮一道送的,專門給五兒過生日用的,瞧著怪精巧的,可見是費了心。」
曹顒聽提到曹頤,想起去年往京城去的事,頓了頓,問道:「二弟院裡的丫頭,年前病的那個,現下如何了?」
初瑜嘆了口氣:「也難為她,這也將兩月了,雖說算是挺過來,但是身子也糟蹋的差不多了,還需好好養著。初瑜還想同額駙提呢,若是江寧來人接五兒,讓玉蜻她們四個也跟著回去。」
其實,曹顒方才是想提起曹頤的,但是想起這個妹子,心裡就有些窩火,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那丫頭人品如何?還專程在二弟的信里提過萍兒之事,到底是成心搬弄是非,還是無意說漏嘴?」曹顒問道。
初瑜思量了一回,搖了搖頭:「二弟又不在,還沒到需要她攀高枝兒、鬥法之時,若說是成心搬弄是非也說不過去。想來是無意聽玉蜻說知,想要在二弟面前賣好,方在信中提起吧!瞧著她素日行事,雖說機靈了些,不如玉蜻忠厚,卻也算是本分,沒有什麼惡行。」
曹顒點點頭:「本分就好,『家和萬事興』,就怕有人瞎鬧騰。」說到這裡,道:「不過這個也無需費心。若是要回南邊府里,那邊有二嬸的,不像母親那樣心慈。這丫頭安分的話,自然無否,否則也沒她的好。」
道台府外,施了最後一頓粥,趙安與錢康兩個帶著幾個僕人小廝,將這邊的灶台給拆了,棚子上的帘子也都捲起來收好。
這時,就見一個僕人領著個少年走來過,眾人看著都是眼熟,是一直在這邊吃粥的外鄉少年林四兒。
根據他自己個兒所講。他是個孤兒,原本有個叔叔,兩人一道往沂州投親來的,結果親戚沒投到,叔叔又病死了。這個冬天,林四兒就在道台府粥棚這邊吃粥,還幫著趕些零活,與這邊當值的幾個僕人小廝也廝混熟了。
今兒粥棚就要收了,林四兒無處可去,便央求素日交好的一個僕人領自己來求道台府的管事大爺。
到了趙安與錢康面前,他便雙膝跪了下來,說道:「管家大爺,林四兒求求大爺了,憐憫憐憫小的,給小的份差事吧。小的受道台府大恩,沒有被凍死餓死。如今願意為奴,報答道台府大恩。」說到這裡,「噔噔」的磕起頭來。
趙安與錢康彼此對視一下,眼裡都有些得意。趙安刻意板了臉,說道:「十幾了,身上有什麼手藝沒有?我們府里,可不收活契的下人,一水兒都要簽死契的。一入了府,往後子子孫孫就都是曹家的奴才,你可省得?」
林四兒聽了,面色不由動容,使勁的握了握拳頭,才低聲說道:「小人十五了,曉得這些個,既是受曹家活命之恩,自然是舍了自由身亦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