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想起墜馬之事,摸了下自己的腿,猶豫了一下,還是與七阿哥說了。
七阿哥神色凝重起來,瞪了曹顒一眼,怒道:「糊塗!這樣的大事,怎好瞞著?應立時往京中來信,這邊使人查才對。哪個與你不對付,哪個府使人出京,總有蛛絲馬跡可循。這都幾個月過去,卻是不好查清,總不好白白的吃這個虧!」
曹顒還是頭一次見他發火,曉得是真關心自己,並不惱怒,解釋道:「起先,只當是意外,並沒有想到還有其他緣故,到臘月底了,才曉得些不對。」
七阿哥正色道:「我瞧你還好,不過太不警醒些,雖說實心待人是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就是至親,也要有三分提防之心。」
曹顒聽他話中有話,像是意外所指,剛想要繼續問,便聽外頭王府管事的聲音,道是城門開了,問王爺是否起轎。
七阿哥看了眼曹顒,擺了擺手,道:「既是你父親在,也不好多留你,明日你也回王府這頭吃飯!」
曹顒點頭應了,起身下了轎子,往前尋自家車馬了。
等水車進門,候著這邊的車馬陸續出城。
因是夜路,大家都沒有疾行,車馬轎子緩緩的往暢春園方向行去。
夜風一吹,曹顒微微有些冷,緊了禁衣衫,心裡有些鬱悶。姐夫在搞什麼鬼?!能夠被稱為「至親」,又使得七阿哥語焉不詳的唯有他。
雖然不曉得訥爾蘇的用意,但是曹顒相信他不會有歹意,只是其中緣故,一時半會兒想不清楚。昨晚瞧他,並沒有異樣之色,倒是坦蕩的緊。
不過,就算訥爾蘇真是好意,這般自作主張的行徑也使人心裡不舒坦。
行了將近一個時辰,曹顒隨著父親,到了暢春園外。這邊已經有不少官員都遞了牌子,等著陛見。
停了馬車,曹顒扶父親下來,向前尋了內侍,遞了父子兩人的請見牌子。
因能夠遞牌子陛見的除了三品以上京官與侍衛處侍衛外,只有外省督撫才可。那內侍見曹寅穿著五品官服侍,就要退回牌子,看清其身邊站著的是曹顒,才收回手來,笑著說道:「原來是曹爺京里來了,瞧奴才這眼神,才瞅清楚。」說話間,仔細看了曹顒身邊的曹寅,算是認出來,忙道:「哎呦,曹大人呢,您怎麼穿這身行頭,幸好是奴婢當值,要不這牌子怕是不好收。」
卻是康熙身邊的內侍魏珠,以前與曹顒頗有交情。前些年,曹寅京外見駕那次,他是見過曹寅的,只是方才只看著身上的補服,沒認出來。
乾清宮總管太監梁九功被拘拿圈禁之事,昨兒訥爾蘇已經對曹寅父子提過,也提到這個魏珠已經被提拔為副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