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承郡王布穆巴或許算一個,前年夏天,他想要出門避難,被你攔下。雖然後來沒有什麼埋怨出來,但是聽說他身邊受寵的小子就是死在時疫上。有個傳言,也不曉得真假,說是當初攔他出城的那個步軍尉死了,就是順承王府那邊使的手腳。」十六阿哥繼續說道。
曹顒的心越聽越沉,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是他對那個步軍尉的印象很深刻。那位個頭不高的中年漢子,跪倒在順承王府的馬車前,一連串叩首。雖然沒有相交往來,但是卻能看出是個堂堂正正的漢子,就為了王府的顏面,這麼沒了?
十六阿哥說起也是心煩,擺擺手,笑著道:「不說這些,怪膩歪的,你心裡有數就行。不管是哪個,咱們也不怕他。雖然不喜歡麻煩,但是也沒得讓人欺負到門口的。等過幾日有閒了,咱們也仔細商量商量,嘿嘿,別叫咱們抓到馬腳才好,否則咱們就陪他玩玩。」
曹顒也笑了,十六阿哥說得對,自己離京是躲是非去的,反而被人追著算計,這也太沒意思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對於這般關照自己的仁兄,總要「投桃報李」方好。
等曹顒他們一行人進城,已經是近巳時(早上九點),路上漸漸有行人往來。
十六阿哥笑著對曹顒道:「走,咱們去琉璃廠,前些日子在那邊瞧著個好東西,說好了今兒去取的。」
卻是正好,曹顒進京前,莊先生最寶貝的硯台被他的閨女妞妞摔碎了。雖然莊先生捨不得訓女兒,卻是真心疼了,長吁短嘆了好幾日。
曹顒記在心上,便想著進京後淘換兩塊好的送莊先生。
西城,曹府,蘭院。
李氏坐在炕上,拉著曹頤的手,仔細的看著,瞧著她精神氣色都好,方算放下心來。曹頤紅著眼圈,半晌說不出話來,母女兩個也小三年沒見了。
初瑜抱著五兒在旁邊,瞧著跟著曹頤回來的丫頭都眼生,並不是當初陪嫁的幾個,心下有些不安。不過,在婆母面前,也不好說什麼,便也只好緘默。
曹頤也瞧見嫂子略帶疑問的看自己,忙使了個眼色,隱隱有祈求之色。
李氏瞧見曹頤身上的素服,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生老病死,上了歲數,哪個也免不了,你也不必太過傷懷。」
曹頤聽了,輕輕頷首,道:「母親放心,女兒還好!」說著,仰起頭,對初瑜道:「嫂子,天佑呢,這……是五兒?」
初瑜笑著說:「是啊,正是五兒!」隨後,低頭對五兒道:「五兒,快叫人,是三姐姐呢,你的小鐲子就是三姐姐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