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不耐煩人多,除了趙豐,與兩個相熟的侍衛外,其他的便打發在後頭跟著。
曹顒與十六阿哥並肩而行,說起山東、京城兩地的閒話。
十六阿哥想起一事,說道:「對了,李家次子進京了,昨兒聽人說起,像是要往侍衛處當差。小時隨扈南巡,在蘇州逗留時,曾見過他兩遭。雖然是副笑容樣,但是卻親近不起來。」
別說是十六阿哥,就是曹顒,對李鼎也沒什麼親近之意。想著前些年,李家在江南鬧得那出「爭權」的把戲,曹顒只覺得可笑。
雖然並不親近,但是到底是親戚,若是李家真有什麼閃失,曹家也難免被波及。因此,曹顒對李鼎還是頗為關注的。萬一他去黨附奪嫡的皇子,曹家總要提前有個防備才好,省得被莫名拖下水。若是他主動交好的是十六阿哥,曹顒反而不怕。
想到這些,他問道:「娘娘怎麼說?沒交代你與李家表哥親近親近,雖是見的次數不多,但是瞧他是個聰明人。」
十六阿哥嘆了口氣,道:「曉得你是個怕麻煩的,本不想與你說,但是也怕他聰明過了,牽連到你身上!」
曹顒挑了挑眉,有些不解,李家才進京幾日,難道就這般迫不及待的在京城弄事了?
十六阿哥道:「聽說他家也學著你們家,將蘇州的茶園子獻給了內務府。」
這事曹顒到底頭一次聽說,十六阿哥又道:「偏生他在內務府那邊沒少說你的好話,只說是早年從你家請的人收拾的園子,還說你自幼聰慧過人。年後,因冬茶的緣故,本來你就被很多人惦記上了。他這般做作可好,倒像是證實了你卻是對茶園子有所得一般,而且已經有人揣測你是不是『扮豬吃老虎』了,畢竟先前你在京中,素來是以老實人的面目在人前的。」
曹顒只覺得頭皮發麻,雖然曉得李家在京中,但是因今天先趕來陛見,還沒有見到李家父子兩人。李鼎想要獻園子也罷,想要表忠心也好,犯不著把他抻出來。
十六阿哥見他也是渾然不知的模樣,道:「聽說吏部那邊有人保舉你呢,照我看,你還是回京吧,要不鞭長莫及,有點什麼事,也有我們照看不到的地方。」
曹顒是滿腦門官司,若是沒記錯,他出京不過一年半。半年前還回來過一遭,並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就算是要找軟柿子捏,也犯不著尋千里迢迢外的自己掐吧。
思量了一回,他問道:「你瞧著,前兩年我在京中,往死里得罪的到底是哪個?」
「往死里得罪?」十六阿哥沉吟片刻,回道:「郭絡羅家的貴山算一個,他成了瘸子,又被皇阿瑪奪了爵位,丟了大面子。若不是後來你迎娶了大格格,怕是他早就要動手腳。只是見你聖眷在,不敢妄動罷了。」
這個貴山就是曹顒進京後發生糾紛的那個,宜妃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