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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佳氏的哥哥穆爾泰去年升了工部侍郎,算是得力的親戚;若是堂妹夫升了太僕寺卿,說不定幾個小的往後尋差事也能照拂些。

想到最後,曹顒不禁抬起頭,望向曹寅的背影。自己身為兄長,都替弟弟們這般惦記;父親作為伯父,又受弟弟臨終囑託,想來更是放心不下。

往後,還是自己多操心些,諸事安排得妥當點,省得父親辛勞,他的身體真不曉得能夠挺到什麼時候。曹顒這樣想著,神色就有些擔憂,暗暗的嘆了口氣。

康熙坐在高高的龍椅上,俯視諸位臣工,見眾人各懷鬼胎、爭執不下,心底膩歪得不行。他的目光從諸人身上一一掃過,看到曹顒時,卻不由的走神。

曹顒外放山東年余,京中的彈劾便沒斷過。沂州去年春封燒鍋莊子,平抑糧價,得罪了不少京中權貴。只是康熙都留中未發,因此朝中知曉的人不多。

雖說曹顒慵懶了些,但是康熙也曉得,他在差事上向來盡心盡責,不曾有絲毫懈怠輕忽之處。不管是戶部福建司任郎中,還是往山東任道台,曹顒在職守上都當得上「勤勉」二字。

想起剛剛看過的麥田,康熙心裡喟嘆不已,這滿朝文武,能像曹顒這般無心權勢、關心百姓死活的有幾個?

第0303章 餡餅

堂上的氣氛委實詭異,幾位老尚書也曉得不對勁了,不由得收了聲。

一片寂靜中,傳來略帶壓抑的咳嗽聲,曹顒覺得有些詫異。這是哪個?好大的膽子。按照規矩,這御前失儀,若是追究起來,也是大不敬的罪過,輕說也要罰俸半年。

曹顒微微的回頭,順著聲音望去,就見站在六部尚書與侍郎後的一個老大人,低著花白頭髮的腦袋,在低頭咳著,看樣子甚是費勁。

此人帶著藍寶石頂戴,穿著孔雀補服,正是太僕寺漢卿陸經遠。

說起這陸經遠,江蘇人士,康熙二十一年進士,是已逝大學士徐元文的外甥。雖然早年做過知縣、御史、國子監丞,但是因其行事略顯迂腐,不會經營仕途,熬了三十多年,才熬上太僕寺卿。

滿人做太僕寺卿是天子近臣,漢官做太僕寺卿就是養老一般。

說起來陸經遠與曹家也有親戚關係,陸經遠的外祖母是顧炎武的妹妹。曹寅生母與髮妻也是出自顧氏家族,兩人算是遠房表兄弟。

陸經遠在太僕寺卿任上可是好幾年了,曹顒前些年在京城時曾見過。因之前聽顧納提過,陸經遠對顧納頗為照拂,曹顒對這位老者心裡也很敬重。

只是陸經遠曉得曹顒是曹寅之子後,態度卻很不客氣,很少有好臉色。

而後,曹顒經過打探。才曉得陸經遠為何如此。那還是康熙三十七年的事,李家的奴才的奴才,帶著一些地痞,衝進陸經遠的家僕家中打砸鬧事、沿街毆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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