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頌看著弟弟略顯單薄的身子,皺了皺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十六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沒個男人的壯實樣,這樣下去可不行,明兒開始跟著哥哥好好練練身子骨。」
曹碩訕訕的說道:「二哥,弟弟要讀書做功課!」
曹頌道:「就算要做功課,這身子骨也要好啊!等出了八月,讓大哥定奪,看是送你們去正白旗旗學,還是去大姥爺家的族學附學。這京城可不比咱們江寧,那些兔崽子們個個手黑著呢,慣會欺軟怕硬的。你這個書呆子模樣兒,去了可不是憑白吃虧!」
曹碩聽說還要去上學堂,面兒上不由帶著幾分為難,看了看曹頌,又看了看曹顒,道:「大哥,二哥,弟弟也不小了,還用去學堂麼?要不,請個夫子到府里來呢?」
聽他這話,曹顒想起前些日子送程夢星認識的那幾個翰林院庶吉士。現下他們也是在學習,日子有些緊巴,等授了編修,空閒的時候便多了。
實在不行,讓他們幫著介紹幾個已經任編修的同僚。要是從中選兩個八股好的,過府來給自家幾個兄弟講題,那對他們往後應考定是甚有好處的。
曹顒想到這個,便對曹碩點點頭,道:「請夫子到府里倒是沒什麼,只是你二哥說得對,讀書要緊,身體也要緊。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總不好真做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
曹碩聽說不用去學堂,面上露出幾分歡喜,垂著手,躬身聽了曹顒的教誨。
曹顒看著曹碩,想起自己個兒,就是他這麼大的時候進京的,這一轉眼已經是五、六年的功夫。
莊先生坐在旁邊,笑眯眯的聽著他們兄弟說話,偶爾望向曹碩的目光卻似有些古怪。
待到曹碩與曹頌他們兄弟回去,莊先生才面上含笑對曹顒道:「三公子體虛,恐怕非是少眠的緣故!」
「哦!」曹顒有些不解,但是也曉得莊先生不會隨口渾說,便道:「那是何緣故?」
莊先生挑了挑眉毛,笑道:「三公子,這是缺腎水的症狀,看來是成人了!」
雖然莊先生說得隱晦,但曹顒不是毛頭小子,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想起兆佳氏,與年前被杖斃的玉蛛,曹顒實生不出「我家有子初長成」的歡喜來。
不管是曹頌也好,還是曹碩與曹項也好,看來要跟這小哥兒幾個好好談一談。既是身為男人,就要像個男人樣,能護住的女人要,不能護住的別憑白糟蹋了人家姑娘終身。
梧桐苑,上房。
因恒生已經挪到葵院,所以這次帶著妞妞進二門避痘疹的憐秋住在東屋。初瑜因肚子漸大了,曹顒又不在身邊兒,便由喜雲與喜霞兩個輪流在上房值夜。
今晚兒,輪到喜雲值夜。
她原是要在地上打地鋪的,因初瑜怕地涼,便讓她到炕上來。
等到遠遠的傳來三更天的梆子聲,聽到初瑜在炕上還是翻來覆去得睡不安穩,喜雲不禁有些擔心,低聲問道:「格格可是有不舒坦的地方?小主子又動了?」
初瑜「嗯」了一聲,道:「有些個腰酸呢,沉得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