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羈押都統衙門,還是要移交刑部或者大理寺,都要等聖命。
老人家坐直了身子,對曹顒道:「老身已累大人耽擱許久,曹大人還是請先回。這涉及我董鄂家事,要是使得曹大人受了非議,老身越發無地自容。」
覺羅氏七十多歲,獨身一人,來這邊告兒孫,處境實在悽慘。不過,因訴狀已經由隆科多親自承到御前,這案子肯定是要安排衙門審理。
就算是誥命,是苦主,老夫人還是要先收監。曹顒就算想幫忙,也不過是內外打點到了,讓覺羅氏過得舒坦些。
董鄂靜惠被送到曹府,府里卻是懷孕的懷孕,病著的病著,曹顒還真有些不放心。
曹顒算了算時間,隆科多未正一刻(下午兩點一十五)出的衙門,往暢春園去。就算是快馬加鞭。來回也要兩三個時辰,能在關城門前趕回來,就算不錯。
雖然覺羅氏說請曹顒先回,但是聖旨未下之前,曹顒實是不忍心就撂手走開。他出去尋曹方,道:「這邊怕是暫時離不開,打發人往衙門同府里說一聲,再打發人往海淀園子,叫小二回城!」
曹方應了,曹顒又想起銀錢之事,道:「對了,再從府里帳上多取些銀錢來,怕是稍後要打點!」
曹方下去安排人不提,曹顒本人卻是長嘆了口氣。
董鄂家發生這樣的變故,覺羅氏是難過,但是靜惠的處境越發不堪。小二到底是痴心一片,還是一時熱絡,這個誰都保證不了。
就算小二卻是痴心,但是兆佳氏那邊,實是令人頭疼。
西城,曹府,梧桐苑。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是因祖母去告狀,事情本已是瞞不過的,也因對初瑜親近,所以靜惠三言兩語交代了家變之事。
初瑜聽聞竟有這般大逆不道之事,也駭得睜大了眼睛。
靜惠說完,想著祖母同自己已是無家之人,自個兒又這般身世淒楚,眼淚流個不停。
初瑜坐在炕上,拉著靜惠的手,實不知該如何安慰,便也陪著掉眼淚。
靜惠雖說不放心老祖母,滿心焦慮,但是見初瑜挺著大肚子甚是吃力的模樣,也不敢太過哀切,怕引得初瑜跟著著急。
因此,她便擦了淚,道:「都是妹妹不好,這些事本不應當與表嫂說,累得表嫂跟著掛心。」
初瑜也曉得流淚無用,跟著擦了淚,道:「好妹妹,有你表哥跟在老夫人身邊周旋,指定安排得穩妥,你也別兀自著急,傷了心神,反而讓老夫人難過。」
靜惠聞言,卻是羞愧難當,喃喃道:「表嫂,妹妹身受表哥表嫂大恩,尚未回報,如今卻是又勞煩表哥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