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瑜拍了拍她的手,道:「說這些外道話兒做什麼?當初在沂州住著,我是真當你是妹妹待的。雖說到京里,見過次數少,但是心裡也惦著你。」
聽了這話,靜惠想起那兩籠鳥來,其中的一對鸚鵡已經吃了蘑菇毒死了。
「表嫂,那鳥……那鳥……實對不住表嫂的好意……」靜惠小聲道。
初瑜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才曉得她說得是那對鸚鵡。便搖了搖頭,道:「快別這麼說,這事兒要是論起來,這兩籠子鳥倒是立了大功勞。若是沒有這鳥掛在廊下,那貓跑到旮旯里咽氣,誰還看得到?那對試食兒的鸚鵡也不枉了,也算是有救主之功。」
話說出口,初瑜想起痴心的曹頌來。
這兩籠子鳥才送去沒幾日,就把靜惠引到這邊府里了,卻說不好到底是福是禍。
初瑜這般開解完,靜惠雖說愧疚少些,但是越發感激,已是從炕邊盈盈起身,插蔥似的拜了下去。
初瑜站起身,嗔怪道:「妹妹這又是做什麼?」
靜惠含淚道:「表嫂說得對,現下妹妹想想。這半日如同做夢一般。要是沒看到那貓……那會兒沒用那對鸚鵡試食,指不定要出什麼大亂子……表嫂,又救了妹妹一遭,請受妹妹一拜……」
初瑜見她這般可憐,心裡也是不忍,拉了她起身,道:「誰要你感激呢,快別再鬧這些虛的,倒顯得生分。」
其實,她很想說一句,要是感激,就嫁到咱們家做媳婦。但是現下實不是能開玩笑的時候,便只能在心裡暗嘆了。
或許曹頌同靜惠真有緣分,要不怎麼會這般湊巧?
不過,想起這個事兒,初瑜同曹顒的看法是一樣的,那就是兆佳氏委實令人頭疼。偏生她還是曹頌之母,無法越過去的人物。
這兩個小的想要湊到一塊兒,卻不是容易事。
絨線胡同,董鄂府。
噶禮神色木然的坐在堂上,額上是乾涸的血漬。噶禮之妻站在一旁,「嗚嗚」的哭著。
色爾奇與干都叔侄兩個跪在噶禮前,說不清是恨、是悔。干泰則是有些茫然的看著眾人,見眾人都這般絕望,他不由上前。對噶禮道:「阿瑪,既是那老太太要告阿瑪忤逆。那阿瑪趕緊收拾收拾出京吧,難道要等著差役上門不成?」
他雖是色爾奇之子,但是自幼養在噶禮名下,連身上的庶吉士功名,也是噶禮身為兩江總督時恩請。因此,他管噶禮叫「阿瑪」,管噶禮之妻叫「額娘」。
噶禮面色死灰,搖了搖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這麼一大把年紀,還要受那顛簸之苦麼?」
干泰見噶禮如此,心裡著急,道:「阿瑪,忤逆不孝可是重罪,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