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點頭哈腰的,卻是身子也站不直了。陶進孝這夥人都帶著幾分笑模樣,這才溜溜達達的走了。
十六阿哥看著他們的背影,面上有些陰沉,對曹顒道:「我倒是不曉得,這些奴才什麼時候串到一起了。這要是不知道的,指定要將我當成三哥的人。」
曹顒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十六爺既見著了,往後留意就是。或許只是初到熱河,結伴出來也備不住。」
話雖這樣說,曹顒望著那人來人往的鋪子,心裡有些奇怪,喚了小滿,讓他過去瞧瞧。
果不其然,正如曹顒所想,對面確是一家賭館。
那中年男人已經垂頭喪氣的走了,但是曹顒也想起他是誰了,是隨扈的小文官。前幾日,曾見他同唐執玉說過話,聽說是唐執玉地同年。
要是單單的同三阿哥的管事、十五阿哥身邊的近侍有些往來,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勒索朝廷命官,卻不是小事了。
曹顒將心中所想對十六阿哥提了,十六阿哥聞言,臉色越發難看,氣得有些發抖,道:「真真沒想到,我身邊兒還有這樣的,這臉都讓這奴才給丟盡了!」
因遇到這樣的事,兩人哪裡還有吃飯的興致,將就用了兩筷子,便回山莊了。
一路上,十六阿哥恨恨不已。曹顒見他像是要發作陶進孝的,思量了一回,道:「十六爺要是想問責與他,別忘了問問三阿哥那兩個外管事的底細。那年前門爆炸案,中間就牽著一個『圖爺』,趕巧兒那明圖同屠巴海兩人名字都帶著『圖』字!」
十六阿哥早年曾聽曹顒提過此事,最後查幾位皇子身邊有沒有「圖爺」時,除了莊先生這邊,十六阿哥還曾興致勃勃的幫查了些日子。
結果眾位阿哥府中,最少有一半府上,有叫圖什麼,或者什麼圖的,這個字在滿洲名字里太尋常了。
偏生唯一的貝勒府,八阿哥那邊的門人中,卻沒有叫圖什麼或者什麼圖的。查來查去,沒有頭緒,只得不了了之。
聽曹顒舊話重提,十六阿哥不由止步,問道:「孚若怎麼想起懷疑那邊兒了?瞧著他平素,不像是這般心思縝密之人啊?」
曹顒心裡也沒底,只是習慣性的懷疑,不願放棄蛛絲馬跡罷了。
爆炸案也好,墜馬案也罷,既是曉得暗中有人盯著你,自然要格外的留意這些個。
因提起別的,十六阿哥的怒氣暫時消了不少,微微皺起眉來,帶著幾分憂心道:「不曉得十五哥是怎麼想的,難道他是想要做個不倒翁?同二阿哥的關係不必說,十五嫂是二福晉的親妹子;同三哥那邊,這樣看著,竟似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平素在宮裡,同十四哥也有幾分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