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裡,是一件和田白玉的彌勒掛件,一對金鑲玉的白玉手鐲。
這兩樣首飾不僅是靜惠額娘的遺物,而且那掛件是她自幼不離身的。靜惠實不願意去典當或者變賣,但是也不好白白的花曹頌的銀子,便將這個裝了,拿出來。
曹頌已站起身來,看著錦盒裡的首飾發愣,就聽靜惠道:「……靜惠沒什麼能謝二表哥的,這兩樣首飾就送給二表哥,等表嫂進門後給表嫂添妝吧!」
曹頌聽她如此說,只覺得心裡堵得慌,使人透不上氣來。
他慌亂的抬起頭來,見靜惠的神情淡然,身上流露出清冷孤寂,只覺得心疼得不行。
他不知不覺伸出手去,拉了她的手腕,喃喃道:「醜丫頭!」
這還是大前年,眾人在沂州時,曹頌淘氣,欺負靜惠時起的綽號。
靜惠像是被針刺了一般,退後兩步,從曹頌手中縮回手,咬了咬嘴唇,沒有言聲……
西城,曹府,槐院,上房。
兆佳氏坐在堂上,看著地上跪著的玉蜻,道:「說,二爺這是去哪兒了?你這奴婢別說不曉得,我是聽說了的,自打玉蛛那狐媚沒了後,二爺向來疼你呢……」
第0428章 朝露
雖說兆佳氏並沒有高聲,身邊也沒有站著凶神惡煞似的張嬤嬤,但是玉蜻不禁一激靈。數月前的痛楚,仿佛又回到她身上。
說實話,她卻是曉得曹頌的去向。
曹頌這些日子將私房都拿去了,還典當了東西。玉蜻就算沒有開口聞訊,他也大致跟玉蜻說了。在他的心中,沒有將玉蜻當外人,甚至還問了一些女兒家喜歡吃什麼零嘴兒,耐煩用什麼東西,云云。
雖說曹頌並沒刻意說靜惠如何、如何,但是玉蜻到底是女人家心細,見了其別彆扭扭的模樣,臉上又是一陣紅,一陣青的,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對於董鄂靜惠,早年大家一起在沂州道台府生活過兩個來月,玉蜻對那位沒什麼架子的「表小姐」,也帶著幾分親近。
曉得自己爺屬意的是這位小姐,玉蜻心裡雖然泛酸,但是卻也帶著幾分慶幸。
瞧著這位小姐是個慈善人,要是真成了主母的話,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太難熬。總比換成其他脾氣不好的,自己生不如死強。
不過,隨即她便曉得自己想擰了,就算是二爺看上又當什麼,有個二太太在,將來還說不好。畢竟二太太可是掐著手指頭算日子,等著定下自己的娘家侄女,怎麼會因兒子喜歡誰,便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