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佳氏越琢磨越是這個理兒,心下越加憤憤難平,怎麼還能期望侄兒孝順?連親叔叔的孝都不守,更不要說她這個寡婦嬸子?
就是曹寅同李氏,也是平素說得好聽,遇到點兒什麼事兒,還不是偏疼自己的兒子、媳婦?
兆佳氏越尋思,心裡越是堵得慌,忙吩咐綠菊裝煙。
靜惠侍立在旁,原是要上前服侍,見喚了綠菊,便止了腳步。
看著靜惠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兆佳氏也是心煩,擺擺手,道:「親家來吃酒的也差不多走了,你們爺也當回來了,回去侍候吧!」
靜惠輕聲應了,俯俯身,退了出去。
兆佳氏待靜惠出去,嘀咕道:「看著就是福薄,看來得尋個道士好生給瞧瞧,別再克了誰去!」
綠菊在旁聽了,心裡苦笑,真不曉得太太到底要尋個什麼樣的媳婦。
瞧著二奶奶的行事氣度,就是雞蛋裡挑骨頭,也不好說出什麼不好了,太太這邊卻仍是掐著眼睛看不上。
要不是二奶奶嫁妝豐厚,娘家那邊好像甚有助力,還不曉得太太要怎麼發作。
正思量著,綠菊便瞧見帘子挑開,紫蘭在向她招手。
綠菊見兆佳氏歪在炕上,闔眼吃著煙,便躡手躡腳的出去。
待出了屋子,走到廂房下,綠菊笑著問道:「什麼事兒,這般神神秘秘的?」
紫蘭見左右無人,方小聲回道:「大事兒,我正要尋你給拿個主意呢,看是不是稟知太太。」
早間兆佳氏怕三奶奶新娘子靦腆,陪嫁來的人又初到府里,身邊怕有照看不周的,讓身邊的大丫環去照應一下。
原本是想打發綠菊過去的,自打兆佳氏說要將她配三爺後,綠菊便避開那邊,所以兆佳氏便派了紫蘭過去。
聽了紫蘭的話,綠菊心裡有數,說的就是西院洞房的事兒了。
「什麼事兒?剛才瞧著大奶奶回去,只是都好。並沒有什麼異色。」綠菊問道。
紫蘭小聲回道:「都好什麼,大奶奶走後沒一會兒,三奶奶就將三爺趕出來了。三爺也像是帶著心氣,使人將行李送到書房去了。」
綠菊聽了,唬了一跳。
自古以來,都聽說新娘子靦腆的,哪裡有過成親次日便將夫君轟出來的?
就聽紫蘭又道:「不曉得什麼緣故,聽著三奶奶的意思,像是對太太也置氣呢。我倒是有些不曉得該不該回太太了。要是說錯了話,使得主子們有了嫌隙,那我可不是大罪過!要是不回,過後太太曉得了,追究起來,我也是滿身不是。我這可是替你頂缸,你得幫我想個主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