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新婚次日,便被媳婦兒趕出來不是什麼光彩事兒。
「支吾什麼,問你話呢?」曹頌等得不耐煩,道:「總不是叫你媳婦兒給攆出來了吧?」
曹碩滿臉羞慚,恨不得找個的縫鑽進去,緩緩的點了點頭。
曹頌見果是如此,想起自己那位表妹兼弟媳的脾氣,對弟弟也生出幾分同情。
不過,他口中卻儘是責怪之意,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模樣。叫你出來,你便出來?七尺高的漢子,還能叫個小娘們給轄制了?既是做人家媳婦,哪裡還能跟當姑娘似的,任性妄為?你可不能慣你媳婦兒這個毛病?」
曹碩聽了,小聲回道:「她不是身子不好麼?舅舅、舅母之前也同弟弟說過幾遭,叫弟弟讓著她些……」
「就算要讓,也沒有這麼讓的道理,這不是叫人看笑話?就是母親那裡,也有你受的。再說,這兩口子剛結婚,就分房也不吉利……」曹頌皺眉道。
兄弟倆兒正說這話,就聽到門外有人道:「三爺在麼?太太請三爺過去說話。」
來傳話的,是兆佳氏房裡的小丫鬟,名字叫紐扣。
曹碩聽了,看了哥哥一樣。目光中露出幾分祈求之色,道:「哥,我……」
「行了,走吧,我同你一塊兒過母親那邊去。」曹頌想起弟弟的親事,也有自己推波助瀾在裡頭,心中生出幾分愧疚。
早就曉得如慧是個爆炭脾氣,不是好相與的。自己為了迎娶靜惠,還慫恿母親將如慧說給弟弟。如今看來,自己這般自私,實是不配做兄長。
要是弟弟同如慧小兩口能和和美美還好些,要不然話的,這豈不是自己造下的孽?
曹碩隨著哥哥往內院去,也是覺得頭皮發麻。添香的事兒,原還想過些日子再稟告母親,看來今兒要是究起來,未必能瞞得下。
兄弟兩個,沉著臉,心思各異的進了內院正房。
兆佳氏抽了一袋煙,已經平復了心氣,問曹項與曹頫兩個來喝會親酒的都是什麼人,席面熱鬧不熱鬧什麼的。
曹項與曹頫垂手答了,卻是有的清楚,有的沒留意。
等明天次子與侄女「回門」,這邊就能拆喜棚,喜事這就算都辦完了。
想著這二十來天,數不清的客人,還有源源不斷的賀禮,兆佳氏有些意猶未盡。
她看了兩個小的一眼,一個轉年十五,一個轉年十四,再過兩年,也是將說喜事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