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也從座位上起身,看著訥爾蘇,一時不曉得說什麼好。
見識了十三阿哥的固執,曹顒對自己的說服能力真沒有太大信心。
曹佳氏已經是將近四個月的身子,有些顯懷了,訥爾蘇扶著妻子的肩膀,讓她在炕邊坐了,隨後對曹顒笑道:「顒弟,坐下說話……」
北小街,侍郎府外。
兆佳氏仰首出來,吳雅氏親自送了出來,面上訕訕的,不曉得該說什麼。
曹碩跟在後頭,臉上卻是慘白,低著頭掩飾自己的疲態。
走到馬車跟前,兆佳氏止了腳步,轉過身來,對吳雅氏道:「嫂子,他們小孩子胡鬧,咱們做父母的,卻是曉得輕重,這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那不是毀了兩個孩子的後半輩子麼?今兒我先回去,明兒我還來,就是哥哥嫂子怨我,我也厚著臉皮來接媳婦了……」
吳雅氏猶豫了一下,終是開口問道:「姑奶奶,不是我多事,只是關係到如慧,少不得要問上一句。聽說女婿屋裡有個極愛的丫頭有了身子,不知她現下……」
兆佳氏聞言,瞪了邊上的曹碩一眼,而後才對吳雅氏道:「什麼極愛不極愛的?她也配!不過是個歲數大了、有了心眼的賤蹄子罷了!好好的爺們,都叫她們這些臊蹄子給拐帶壞了,委實可恨。我已經使人都打發出去了,嫂子不用擱在心上。」
吳雅氏聽了,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這才是大家行事,萬沒有叫下人爬到主子頭上的道理。我就說麼,女婿是個好性的,要是沒有人挑唆,小兩口也鬧不到今兒這般的步。」
「是啊,是啊,還是嫂子是明白人!」兆佳氏激動之下,伸出手去抓了吳雅氏的胳膊,道:「哥哥卻是惱我了,還要嫂子替我說項才好。」
提到丈夫,吳雅氏有些尷尬,小聲道:「他怕是三分怪姑奶奶,七分怪如慧呢。這些日子,行了家法,也沒少給如慧苦頭吃。」說話間,帶著幾分心疼。
兆佳氏神色一僵,道:「如慧還小,有什麼可怪的,哥哥真是的。」
姑嫂兩個卻是一陣緘默,有些不曉得說什麼好。
兆佳氏看看天色,已經是不早,便對吳雅氏道:「嫂子,那我先回去,明兒再來。」
吳雅氏想著女兒這兩天態度決絕,沒有絲毫改口之意,也怕逼迫太過,出什麼閃失,忙道:「姑奶奶聽我一言,不必見天來,總要讓孩子緩和兩天,我同你哥哥再好生規勸,過兩日有了消息,給給你那邊去信才妥當。」
兆佳氏猶豫了一下,也曉得別無他法,便笑著點點頭,道:「既是如此,就勞煩嫂子了,那我就等嫂子的消息了。」
吳雅氏點點頭,兆佳氏扶了丫鬟的手,上了馬車。
曹碩在吳雅氏面前俯身別過,上馬護著兆佳氏的馬車回府。
吳雅氏看著他們的馬車漸行漸遠,這才轉身回府,臉上卻沒了笑容樣。
丈夫固執,女兒吃了秤砣似的,要想讓孩子們將斷了的姻緣續上,也委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