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比劃:爺爺也會希望爸爸收下這筆錢的。
解佑為沒有再拒絕,他低著頭解言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捏在紅色存摺上的粗糲手指微微顫抖。
那一夜,解言一夜沒睡,因為解佑為房間的燈亮了一夜,她耳邊是他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解佑為全款買下這套房子去辦理過戶手續的時候,讓工作人員在在房產證上只寫了解言一個人的名字。
他想,等自己百年之後不在人世,那這套房子就是他留給解言的依靠了。
人不能只靠別人活著,攥在手裡的才是最現實的。
房子買下後解言又回了學校上課,解佑為用剩下的錢把屋子簡單裝修了一遍,家具他沒著急換,只是把牆壁重新刷白,原先的舊木地板換上了瓷磚。
唯一有大變動的還是解言的房間,窗戶和門都換了新的,並且請人重新打了一套白蠟木的臥室家具。
新床,新衣櫃,新書桌,除此之外還多了一個梳妝檯。
用他的話來說,其他地方可以慢慢裝修,女孩子住的地方還是要舒服漂亮一些的。
解言畢業回家這次,就是睡在柔軟富有彈性的席夢思床墊上。
文思思從文山村過來在她家住的那一晚,也是和她睡在一起。
「真好,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臥室。」思思羨慕的看著她。
文思思父母這些年攢了些在文山村建新房,房子還沒完工,所以她每次回家都只能和妹妹擠一張床跟奶奶睡一個房間。
其實修好了她也不一定有房間,父母說她現在已經長大了,早晚要嫁出去,還不如跟妹妹繼續住一個房間湊合一下。
因為這個事,她和父母吵了好幾次。
她不是接受不了和妹妹住,她是接受不了明明自己現在還在家裡,父母卻早早把自己當做外人。
實在讓她很失望。
解言也心疼她,她知道自己比起絕大多數人來其實已經算很幸福了。
她只是不會說話而已,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比人比她更不幸。
所以這些年來她讓自己不要再自卑,開始坦然接受自己的殘疾,盡情去珍惜現有的幸福。
她開始感恩。
她握住文思思的手,因為不會說話,所以她常用這種方式安慰別人。
文思思也不頹然,她突然打了雞血似的從床上坐起來斬釘截鐵道:「我以後一定要賺錢,要賺很多很多錢。」
「然後買很多房子,讓那些紅眼病看看生女孩到底有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