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三太太看了女兒一眼,她也有煩惱的事情,頭一件就是女兒的親事,她女兒可是公府小姐,自然要嫁的更高。
挑來挑去倒是挑了一戶極好的人家,算得上門當戶對了,她去求大嫂幫忙,哪裡知曉大嫂推三阻四,這也是澍三太太生氣的緣故,嘴裡又嘟囔道:「那個曹璇以前不過是寄居在我們家的黃毛丫頭,若不是阮氏早死,哪裡輪得到她啊。」
明姐兒還是頭一次聽聞,不免好奇:「娘,您說的這個阮氏,可是如今的奉賢阮家?」
「可不是,元祐帝的皇后就是阮氏的堂姐,在元祐帝時期,阮家一口氣封了快十個爵位了,個個都戎馬列功,也就是本朝不顯罷了。那阮氏性子柔順,很有大家風範,偏偏你祖父就拖著,阮氏得了急病去世了,你大伯很是傷心,還病了一場。阮氏還是你祖母的表侄女,和現在的包姨娘很親近,你道包姨娘為何得寵這麼些年,還不是常常和世子一起懷念那位阮姑娘。」澍三太太早進門,知曉的事情也多。
明姐兒反而慶幸:「現在阮家婢宣平侯府差遠了,還是祖母有眼光。」
澍三太太撇嘴:「那又怎麼樣,她那嫡親的妹妹二十萬兩嫁妝,她才十幾萬兩,說明她沒用。之前我求她說一定要給你說一門好親事,她只答應的好好地,真的去求她的時候,又不肯。她也不想想,她什麼都替我辦不成,那我何必支持她?我還不如支持包姨娘呢!她一個姨娘又沒家世,將來指不定還要求我出面。」
「可宣平侯府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明姐兒表示懷疑。
澍三太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外人再能也管不到咱家的事。」
……
姨母已經連續好睡了三日了,氣色也看起來好多了,若薇鬆了一口氣,也有心情出去外面走走。金桃提議去花園逛逛,若薇欣然同意。
之前早就聽說成國公府的花宴很有名,若薇這幾日也跟姨母討教如何學習管家,真真是那種被人打通任督二脈的感覺。
原來管家有這麼多竅門,根本就不是你打幾板子就好,還有宴席要如何準備,也講究的很。
所以看到花園的這些話,她腦子裡居然在算計的是一株牡丹值多少,牡丹花枯萎後還能曬乾製成牡丹花,滿腦子的經濟學問。不成,見到一朵花,應該是發自內心的喜歡,而不是功利如斯啊。
「似共東風別有因,絳羅高卷不勝春。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芍藥與君為近侍,芙蓉何處避芳塵。可憐韓令功成後,辜負穠華過此身。」
不知怎麼若薇想起這首詩,想起自己的命運,也不知道何去何從。
牡丹再美艷,也被人砍掉了。
劉寂原本是過來公府有事,忽然聽到有人在念這首羅隱的《牡丹花》,念到最後,他竟然有一種悲痛之感,這不該出自於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之口。
「若薇,你在這裡做什麼?」劉寂很少好奇別人,今日頭一次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