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前在章州。」
「啊?那你倆異地啊?」
陳致頷首,「過段時間我會想辦法遷回陽溪,待在她身邊。」
「假如你們結婚的話, 婚房、車、聘金呢?雖然說陽溪婚嫁不太鋪張,但這些基礎的也該有吧。」
這明晃晃的是探他底了。
陳致說:「自然, 我名下的資產,都會交給她。」
「上下唇一碰,說起來動聽,誰知道呢。我也是男人。」
言外之意是, 他了解那些花言巧語的把戲。
陳致不甚在意地揚揚唇, 「我會找律師擬定婚前協議, 保證她的權益——前提是她願意和我步入婚姻。」
這委實出乎許凌意料,畢竟這麼多年,許年簡直是個沒有凡心的人, 還以為她不會談戀愛, 更不料,碰上個這麼顧她的。
他訕訕:「看起來, 你們感情挺好的。」
陳致面色沉靜,緩緩地說:「以前, 沒人為她托底,很多事她不敢做,或者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他浸淫生意場多年,用氣勢制人簡簡單單。
「她是個很看重感情的人,我不知道,她一個人留在江城打拼的那幾年, 是什麼滋味,但我想, 任誰也不好過。以後,不管我在哪裡,我境況如何,我都不會再讓她受半分這樣的委屈。」
許凌聽懂了,這是下馬威呢。
倒是新奇,初次登門拜訪,敢跟女朋友娘家人叫囂。
但許凌也心知肚明,許年所吃的苦,源頭不是命,是他們。
許衛國吞了她父親的撫恤金,剋扣她的學費、生活費,甚至對她實施暴力。假若陳致知道這一切,客氣是出於禮數,哪給得了他們多餘的好臉色。
陳致神色瞬間軟下來,許凌扭頭,見是許年走了過來。
她對陳致說:「幫,幫我拿下手機。」
他從她大衣里找出來,遞過去,動作熟稔自然之餘,更顯親昵,問:「真不用我幫忙?」
她搖頭,「你就坐,坐這兒吧。」
陸陸續續的,又有客人來,是叔母那邊的親戚。
叔母的父母去世了,幾個兄弟姐妹早就各奔東西,一年到頭,也就偶爾過年走動。
許年並不熟,有的甚至都不認識,她乾脆待在廚房不露面,許凌負責端茶倒水,陳致的處境就尷尬了。
許凌介紹他是許年男朋友。
他們便紛紛打量起他,操著鄉下的方言誇他一表人才,給他遞煙,又問他年齡,工作。
陳致哪應付過這樣的場景,剛接完這頭的話,又要答那頭的問題。
好不容易撐到開飯,他們不由分說,給他倒滿一整杯酒,他推諉:「要開車,就不喝了。」
「這不還有你媳婦嘛。」
「我酒量不太好。」
「這才幾度,男人想討媳婦,不喝酒就說不過去了吧。許凌,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