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不行,上山的話……恐怕她的身體也吃不消。
孟詞微看出他的顧慮,搖搖頭,輕聲說道:「沒事的,山上我之前扎的營地還留著一些物資,我可以暫時在那休息一下。」
「更何況,高恆營地的具體位置,只有我和羅文秀見過,你找起來,總會費些時間,萬一就在這段時間裡出了意外……」
方才,路漸川將自己在剛進山的時候發現的兩類記號同孟詞微說了。
孟詞微點點頭,明白過來:石頭記號是自己做的,那麼割樹皮的記號,顯然就是高恆。
但是,要僅憑著記號去找高恆的營地,也是有些困難。
「你也說了,你是在進山後一段時間發現的記號,那麼同理,記號在末尾也會消失,」孟詞微擰著眉,同他說道,「為了避免別人找過來,也是通常記憶的習慣,開頭和結尾的路記憶會比較清晰,所以,在這兩個地段附近我不會打記號。」
「同樣,我會這樣,那麼高恆說不定也會。」
孟詞微看著他,下了決心:「我和你一起上山。」
眼下,一時沒有更好的辦法。
路漸川思考一瞬,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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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熹微。
一晚上沒有睡,眼見樹林中隱隱透出一絲日光的亮來,高恆撐著膝蓋,疲累地抬眼。
頭頂樹縫的天空湛藍如洗,雨停過後,一切似乎都嶄新了起來。
細聽,林間時不時傳來鳥叫聲,空氣也散發著雨過之後的清新氣味。
撐著眼皮,高恆有些累癱地就近靠坐在樹旁。
朝陽升起地非常快,短短几分鍾,林間已大亮。
強撐了一晚上的精神此時此刻終於稍微放鬆下來一點。
天亮了之後,樹林變了個樣,比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好受點。
將腿上的布條拆下,看見傷口已經止住血,高恆咬著牙,重新抓了把濕軟的泥土覆上去。
將布條重新綁好,高恆擦了擦額上的汗,靠在樹根旁鬆了呼吸。
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他挪了挪,找了個隱蔽的稍微偏僻點地方,閉上眼休息。
他必須要緩緩了,不然恐怕還沒到營地就要先折在路上。
旅店。
眾人躺在一樓大堂的地鋪上沉沉睡去,經過一晚上的風波,不困的也都該困了,反正暫時也出不去,倒不如先養精蓄銳。
老劉和沈荃兩人手上綁著手銬,另一堵被另外兩名警察握在手上,那兩人要是有什麼動作,他們也能第一時間得知。
羅文秀躺在地鋪的最邊角,側臥著身子,睡得不太安穩。
站在小樓門口將地上的一切都盡收眼底,陳番咬著煙,叼在嘴裡,也不點火,就抽著菸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