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深:「加油。」
祁越:。
這群弱智。
不過他在原地定定站了幾秒鐘,視角偏轉,終是朝林秋葵所在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如黑暗裡的飛蛾本能追尋光源。
林秋葵帳里亮著橘黃色香薰燈,祁越以前看她用過一次。
玻璃做的杯,天藍色的石。滴一滴精油進去,香味跟暖燈一塊兒從指尖杯沿流出來。
這東西跟手電筒有好大區別。
手電筒光又圓又均勻,線條分明,黑白利落,有種說不出的冷感。
香薰燈卻是不規則的,邊緣有點模糊。
光束朦朧又迷離,仿佛空氣中遊動的螢火蟲,無端照得人影也是柔軟的。
深夜城郊靜謐荒蕪,清冷的月光從不說話。
故而祁越靠近了,能聽到細微的交談跟音樂聲,猜到林秋葵正在看電影。
——又看電影。
她側躺著,也許香薰燈擺的離臉近了點。
浮動的光影將那側臉的線,輕伏的睫,連同一截脆生生的腕骨勾勒得格外輕巧、伶仃。
像水墨畫一樣投在灰布上,送到祁越的眼底。
他看著看著,忍不住抬手摸摸影子,碰碰布上的企鵝。
誰知指尖觸到了,居然冷不丁地蜷縮起來。
感覺特別燙。
火燒火燎的那種燙。
很虛幻,又很真實。
從他的手指皮膚一路燒進肉里,燒到心臟。
而後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起來,大腦接收到神經信號,啟動保護機制,才讓他把手反射性縮回來。
這叫什麼呢?
——害怕。
沒錯,這就是害怕,祁越這個月體會過好幾次。
他並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怕什麼,但他忽然有點明白了。
愛是喜歡的終點。
可愛本身沒有終點。
一開始他以為愛就一個樣,最多兩個樣。
他的愛是橫衝直撞,肆意妄為,要不停說著愛你愛你,然後自顧自地抱著企鵝不放。
企鵝的愛則是低調謹慎,不聲不響。
她從來不肯隨便說愛,不從嘴巴說出來,偏偏喜歡藏起來,讓你自己花功夫去細枝末節里慢慢地找。
就上一秒鐘,祁越還覺得世界上就這兩種愛了,再也容不下其他。
直到現在他才完全領會新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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