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虹鼻樑上架著一副老花鏡,舉目四望,只見周遭高高低低遠遠近近圍繞著一個又一個名字。
那紙上每一個字,每一筆,每一划,分明是鋒利的刀,沉重的斧,寒光四射,直直朝著她的頭顱身軀揮砍。
就這兩秒,她已皮開肉綻,遍體鱗傷。
布滿褶皺的眼瞼輕微痙攣著,疲倦的政員慢慢摘下眼鏡。
「不想死就記著。」 華國雄強調:「投同意票。」
呂長虹拉開抽屜,將那副折好的眼鏡平平整整放了進去。
定好時間的鬧鐘滴滴答答叫起來,她雙手撐桌,雙腳踏地,將辦公椅推開一些,忽然問:「你這個東西,杜衡看過嗎?」
說完又發現沒有必要,以杜衡的性子,怕是天塌下來,都攔不住他的去路。
人啊,註定各有去路。
生是一條路,死是一條路。
屈服是一條路,不屈又是另一條路。
故而沒等華國雄答話,她起身昂然挺立地走了出去。
僅留下一句意味深長地:「華國雄,光憑這些就想打退我們,你未免太小瞧杜衡,也太小瞧我了。」
久久滯塞於悶熱的空氣中,揮之不散。
……
2022年5月28日下午四點,五月會議準時召開。
在京應到議會者278名,實到277名。
會議上,國防部長杜衡的秘書衛春元代為解釋祝阿靜人體實驗、廣海陰謀的真相。
永安基地派出代表——最高軍事指揮官顧海洋;寧安基地負責人燕定坤不宜出行,由特別助理劉信民代替出席,闡述焦林療養院始末。
會議進行到中程,台下爭議愈演愈烈。
你一言:「杜部長出發點肯定是好的,只是白白犧牲那麼多人命……」
我一語:「永安、寧安也真是的,那麼大的事,就不能留心一點?搞得怨聲載道,我們都被拖下水。」
極少數有心者乘隙提議:「依我看,還是把武裝隊下放吧,均分給各個官方基地,免得再鬧出其他麻煩……」
「那其他資源也該勻一勻吧?糧食、水、石油、槍,哪一樣不得趕著救命……」
一片激烈的討論聲中,杜衡沉靜地坐在輪椅上,講台上,被幾百雙眼睛打量著,幾百雙嘴評論著,宛若一個等待公開審判的囚徒。
有關是否廢除他部長職位、是否應當給予懲罰,眾人僵持不下。
華國雄挑著這時候跳出來,走上台,將一沓聯名請願書原件遞到當事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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