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焊死的餐桌腳被生生拗斷,掀翻。祁越一拳砸到裴邵的太陽穴上,拽起人轉身就走。
「祁越。」
「祁越。」
長長的過道閃爍燈光,電線滿地亂爬。
祁越在叫聲中回頭,儘管看不清臉色,一身被冒犯的暴戾卻宛若實質。幾根攥著小臂的手指更是用力,好像恨不得按破她的皮肉,狠狠捏碎骨頭。
面對這樣的祁越,林秋葵不假思索,上前抱他。
及時到來的擁抱似乎緩解了一點兒怒火,祁越面無表情地陳述:「你讓他牽手。」
「沒有牽。」她解釋:「你看錯了,只是碰到而已。」
祁越面無表情:「你讓他碰。」
「他崩潰了,很突然,我沒看到他坐在那裡。」
「你沒推他。」
「推不動。」
「你不推他。」
「……」
事實證明你永遠別想說服一隻處於暴怒狀態的小狗,別想打敗他的單線邏輯。
講道理行不通,林秋葵伸手捧住他的臉龐:「祁越,看著我。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待得特別難受,可是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會在一起。」
「和其他人沒有關係,至少我會一直陪著你,明白了嗎?」
她給他擁抱,承諾,和深海中最溫柔憐憫的親吻。
祁越在這種愛里沉淪,在變化無常的光線中慢慢安靜下來,俯首將頭靠到她的肩上。
像一頭受傷的無聲啜泣著的瘦骨嶙峋的熊。
這是情有可原的。
再強大的異能都得讓步於海洋,遑論祁越經歷特殊,缺乏長期面對陰潮環境的心理素質。
無邊的自然好比一團陰雲,剝奪了他的能力,擾亂神經。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此時此刻的祁越已經不再是祁越,亦不再擁有山鬼的威名。
你應該把他當做一種分支,一個極小概率下才會出現的虛幻碎片,脆弱又易怒,極度缺乏安慰感,而後猶豫以最大限度的耐性陪伴他,溺愛他,還是乾脆將他置之不理,任由他和其他人一樣,一天天走向抑鬱,一點點墮入自我毀滅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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