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半損毀的符咒,沾著血,滾到地上。
金赤華彎腰,把它撿起來。
符咒上面的字跡她只看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樣複雜的符咒,她的父親教過她,一筆一划,那麼認真,那麼和藹。
「除妖師……呵,除妖師……姥姥早說過,讓你不要信除妖師……」阿姐聲音嘶啞,每說一個字,喉嚨里都滾著血泡,「白月,殺了她,為姥姥報仇……」
阿姐的手指深深摳進白月的手臂里,深到五指抓痕勾出血跡。
「姥姥被殺了,屍骨無存……」
鮮紅的血色順著白月的胳膊往下流,可白月卻彷佛感受不到痛苦,他怔怔地跪在那里,「阿姐,我錯了……我聽話,我聽話……」
「那你現在就殺了她!」
周圍靈石內的靈氣被吸收完畢,阿姐又變回了狐狸的樣子,她力竭地躺回去,在昏迷前發出最後的一道尖銳狐鳴聲。
周圍的小狐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聲音,也慌張的跟著叫了起來。隨後,是年長的老狐狸。
稚氣、蒼老、尖銳的悲鳴狐叫在寬長的秦淮河畔傳遞開來,哀怨如同喪樂,起此彼伏。
「我會查清楚的。」金赤華攥著手裡的符咒,垂眸看向白月,「你殺不了我。」
白月仰頭看她,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人有好壞之分,妖也有好壞之分,金赤華,你說,我們狐族做錯了什麼,難道就因為身為妖,所以連活在這個世上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白月看著她,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這世間。
「若是世間不容我們,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們出生,我們的存在是什麼意義?」
-
風雨不停,整座金陵都被籠罩在這雨色之中。
金赤華踩過水潭,滿身濕漉的回到金府。
金府里安靜極了,原本就沒什麼伺候的人,年後這段時間,金尚仁又讓人輪班放假回家,人更是少了許多。
「小姐回來了。」管家迎出來。
「我父親呢?」
「在書房。」
金赤華轉身,往書房去。
書房這條路,金赤華走過無數遍,可今日,卻是她走得最艱難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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