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時被孟時那番說辭唬住了,並未深想她那般堅定的語氣究竟為何,原來這才是背後真正的原因?
不對。
孟三嫂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這還不是真正的原因。
明明是劣等品為什麼供不應求?
既然供不應求,為何無人主動接手他們手裡的貨色?
這一切都說不通。
孟三嫂輕撫自己微微凸起的肚皮,似在安撫胎兒,又似在安撫自己。
孟時靜靜坐在唯一的椅子上,那樣悠然,那樣平靜,蔡阿蠻站在她身後,眉眼下斂,如一條溫順守護的大狗。
同樣出自普通的莊戶人家,她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往日孟三嫂只覺孟時精明能幹,今日細思,這位四妹妹,似乎比她以為的更不簡單。
「正是。」孟時點頭,又對孟二郎道,「恰好我知道此地專門對接的牙子是哪個,也知道哪裡可以找到他,二哥哥尋機儘快拜訪一趟吧,若是能將二嫂手裡的貨物出手,換回爹的錢,興許休妻一事尚有轉圜。」
孟二郎將信將疑:「我大舅哥就在礦上做事都不知道,你一個擺攤賣小吃的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巧合罷了。」孟時起身,說了一個地址和一個人名。
說罷,她不顧孟二郎仍疑慮的神色,跟孟三郎和孟三嫂點點頭,推門離去。
走了一小段,蔡阿蠻瞧了瞧周圍,低聲問孟時:「師母,您為什麼不親自去?二郎君那樣子,怕是……」
他沒說完,不過都寫在臉上了。
孟二郎那種四體不勤的人,又長了一副火爆的脾氣,這種要溝通人際,又需小心謹慎的事情拿給他做,多半要砸。
孟時哼著小曲,輕快道:「那是他老婆,又不是我老婆,自己的老婆當然自己救,要是我救了,那不得給我當老婆了?我不喜歡那一款的。」
這事情,還能這麼論的?
蔡阿蠻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小阿蠻,要記住,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兩件事,你的事和我的事,我只管做好我的事,你的事情我只能奉送嘴炮,不能親力親為。」
*
孟時解決完孟二郎事情的同時,裕家上下迎來了一桌貴客。
為了招待貴客,裕家殺了十來只雞,五六隻鴨子,還備了豬肉、牛肉若干,廚師們從前日就開始忙碌,重視程度絲毫不亞於裕老太太的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