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中這一出不在孟時的意料中, 卻非常管用,孟二郎的臉色當場就變了,艱難掙紮起來:「孟四娘, 我是你二哥,你不能這麼對兄長!你刑訊兄長, 你不悌不孝!」
孟時冷笑著起身:「這會兒你知道禮義廉恥了?上賭桌的時候怎不想想你這是不孝?」
「我說的是你!」孟二郎外強中乾地大吼。
孟時給陸懷中使了個眼色,陸懷中立刻會意,掐住他虎口向後一扭,孟二郎立刻痛得沒力氣罵了。
「二哥,現在想說了嗎?」孟時又問。
孟二郎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身旁的大漢仿佛是他兩個寬。
「正……正月後。」孟二郎道。
「什麼?」孟老爹跳了起來,不顧手腕酸痛,又舉起了棍子,「你個不孝子,你竟然賭了近五個月?!」
孟阿娘身型晃了晃,差點沒有站穩,孟二嫂難以置信,孟六郎躲在桌子後面,偷偷露出半個腦袋,也無比震驚地偷看孟二郎。
「除了這張借據,還有其他的嗎?」孟時又問。
「沒有了!」孟二郎道。
「二哥,好好想清楚,今天你若是誠實,我也可以幫你平了那些帳,賭債就在咱兄妹之間結算,若你今天說了慌,我來日發現。」孟時頓了頓,等孟二郎臉色更轉青白,才又接著道,「你大約不知,我跟大跟頭山上的那伙兒土匪有些交情,他們那兒缺個倒酒的下仆,二哥肯定不想去土匪寨子裡當奴僕吧?」
大跟頭山上的土匪孟二郎沒有見過,但土匪的兇殘他聽過不少,似乎還有那吃人肉喝人血的,當場嚇得幾乎失禁。
「沒了沒了,肯定沒有的!」孟二郎大叫,「我不敢多借,就借了這一次,每次只敢下一百文的賭注啊!」
孟二郎全線崩潰,大哭起來。
孟時理了理那張借據,思忖片刻,對孟老爹道:「二哥這樣子,怕是也不好好種地,不如讓我帶走。」
「你帶走?」孟老爹不贊同,「你一個出嫁女,憑什麼帶走娘家的男丁?不行,他的事情我來教訓。」
孟時搖頭:「爹你已經教了他快二十年,如今結果我們也見到了,爹爹年紀大了難免力不從心,這點事情還是讓女兒代勞吧,況且他的借據現在在我手裡,我也是他的債主。」
孟老爹老臉一僵,漲成了紫紅色。
幸好孟時剛才讓陸懷中把門關了,否則自己在家裡被女兒這樣數落,讓鄰居們知道的話以後都沒有辦法做人了。
「家裡的田地不能沒有人管理,你們跟三哥三嫂商量一下,如果他們能種,我便不插手,如果不行,我讓我的人來種,以後家裡的衣食便從我這裡按月配給。」孟時又道。
按月配給?孟老爹的眉毛又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