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做了個深呼吸後,他接起通訊,儘量平靜地問:
「什麼事?」
因為藥效仍然在起作用的關係,單詞的尾音被他說得有點含糊不清。
電話對面騎士沉默了會兒:「你在睡覺。」
「差不多,還沒睡著……」
「昨天這個時候你醒著。」
埃德文的思維遲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騎士這句話似乎是一個解釋:「因為我想在之後幾天都清醒一點。」
「……」
他實在沒心思在這上面浪費時間,最後一次心平氣和地問:「什麼事。」
電話那頭騎士似乎嘆了口氣。
他說:「你的那批貨物喪鐘送來了。」
「噢……」埃德文慢吞吞地應了一聲,「那我現在就……」
「不。」騎士過了一會兒說,「我會把這些送到駐地。」
「好,我會去檢查的。」埃德文揉了揉越來越沉的眼皮,突然想到了什麼,「等會兒你抽個時間我們核對一下具體行動,我需要你去……」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語速也越來越慢。
意識到自己可能要睡著了,埃德文努力把單詞一個個說清楚:「具體的事情……到時候一起跟你說,我先……」掛了。
「……」
另一邊,騎士怔怔地看著沒有掛斷的通訊,聽著耳機里似有似無的呼吸聲,想要掛斷的手停頓在那。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他才猛地按下掛斷的按鈕。
……真見鬼。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應該再被任何人影響。
也知道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問題。
可他仍然忍不住想把子彈打進那雙綠眼珠里。
騎士把無端生出的惱火壓回心底,無視了旁邊的慘叫聲,下手又重了幾分。
*
藥效持續的時間和埃德文預計的差不多,大概過去了五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他就醒了。
他看了眼枕頭邊上的手機,確認這段時間沒有出現岔子後,就下了床,洗了把臉,離開了安全屋。
這裡距離駐地不算遠,再加上因為他心心念念的東西總算被送了過來,埃德文加快了腳步,所以沒一會兒就到了。
埃德文打開門進來的時候,騎士剛打算摘下頭盔,聽見動靜他的動作當即停住了。
稍一側頭,就見小混蛋攜著滿身冰雪的氣息,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經過,走向了裝著那顆髒彈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