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文懨懨地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發出最後通牒。
「說,或者滾。」
克雷茨臉色倏地一沉,手指猛地收緊成拳,不過下一秒,他就壓下了來得輕而易舉的怒火。
「我在控制住紅燈戒的負面效果後,嘗試用戒指追蹤你的位置……」
埃德文沒有問克雷茨為什麼這麼做——他足夠了解自己,同樣的情況,換成他,只會做得更過分一點。
他想知道的是:「你發現了什麼?」
「……時間能量。」
一想到這件事,想到那些警示,克雷茨明顯變得煩躁起來。
「我推測到你是來自於未來,所以我不驚訝會檢測出這種東西來,但是戒指說,它更像是所有的……一切的集合。『熵』……是這個單詞嗎?我對這方面不熟悉,只是戒指是這麼說的。」
「總之,我追著來到這個世界後,循著這個能量的痕跡一直找到了路易斯安那州——你去過那裡,是嗎?」
埃德文不露聲色,連眼皮都沒眨動一下。
克雷茨的話他沒有盡信,但考慮到對方現在滿心想著帶走陶德,他也不至於完全不放在心上。
然而緊接著,接下來克雷茨的話卻讓他心不由一緊:「這種能量就這麼無序又混亂地存在著,如果只是微量,那麼一切都安然無恙,但你猜猜看,我在路易斯安那州檢測到了多少?」
「路易斯安那州?」
埃德文用毫無起伏的語調重複了一遍,手指卻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蜷了蜷。
「是的。我過去的時候,那裡留下的時間能量並不活躍,我猜測,應該是攜帶它們的人意識並不清醒,但就算這樣,也差點把那裡毀掉了。」
克雷茨頓了頓,試探著作出猜測。
「你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來這裡難道不是因為害怕影響到自己的世界嗎?」
「還是說,那個讓你攜帶上這樣能量的人,是你的『目標』?你知道很多關於拉撒路之池的事……你一定復活了某個人,或者說,有人殺了一個你必須復活的人。」
「……家人。他殺了你的家人,對嗎?」
埃德文沒有幫克雷茨解惑的想法,只是用一種多少帶著點關心的口吻問道:「你見到他了,他現在怎麼樣?」
哪怕暫時不清楚具體情況,更不認識克雷茨所說的那個「攜帶時間能量的人」,他也故意緩和語氣,很用心地藏起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那個意識不清的男人?」
沒從埃德文話語中觀察到敵意,甚至任何負面情緒,克雷茨懷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才繼續說:「農場的人說,他半張臉都被燒掉了,意識也不太清醒的樣子,但既然還有精力穿梭空間……或者時間,所以我想他應該還活著?」
埃德文聽到這話的瞬間,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一張被完全燒焦的面孔來。
和他一樣的時間能量,燒焦的痕跡……
不。
這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