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的身體沒什麼不適,但記憶引發的心理作用讓三分鐘前的他,忍不住咬了下當時手裡那個硬邦邦的黑殼子……不對,是手機,同伴先生是這麼稱呼它的。
這或許就是同伴先生決定把他放到這裡的原因……嗯,「汽車旅館」?是這個詞嗎?
埃德文歪了歪腦袋。
「過來。」
傑森朝後面越走越慢的小鬼招了招手,等人走上前,便抓住他的手腕,往旅館裡帶。
旅館前台沒有人,之前他們離開的時候放下的房卡也都還在櫃檯上,沒有挪動過的痕跡。
傑森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尋常,但比起那條瘋狗,或者和他一起行動去調查一枚詛咒硬幣,還是這裡相對安全。而且……
傑森拿起原來那間房間的房卡,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聽著,埃德文。你待在這裡,等事情處理完,我會回來找你。或者腦子清楚後你可以自己做決定……總之,在那之前不要離開,也不要做任何事。」
他把「任何事」這個詞咬得很重,作為一個強調。
埃德文點了下頭,看上去聽話又乖巧。
「好的,先生。」
但……誰是『埃德文』?
傑森扯了下嘴角,語氣冷淡又嘲諷:「如果剛剛你沒有試圖吃掉你的手機的話,我說不定還會相信你。」
說著,他的手指不自覺收緊,埃德文感覺到手腕上傳來一些陌生的痛感。
「先生?」
「……」
傑森沒再和他說什麼,沉默地拉著人往樓上走。
他知道埃德文現在估計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只是一個……被關在家裡的「小可憐」。說不定再過段時間,他會以為自己才剛出生……可即將消失的記憶卻又反覆發出警告,即便沒有記憶,埃德文本質上也仍是那個可惡的小混蛋。
這讓傑森心情有些混亂,甚至有些不知道怎麼和現在的埃德文交流。於是他推開房門,將埃德文按在沙發里後,就匆匆離開。
「砰」。
房門徹底關上。
那雙空洞的綠眼睛完全消失在黑暗的門後,傑森不太自在地抿了抿嘴。
他能感覺到埃德文並不十分情願,只是習慣性地選擇了接受。或者說,現在的埃德文甚至沒有學會「拒絕」這個單詞。
……不對。
見鬼!
察覺到剛剛險些產生動搖,傑森牙關中擠出一聲咒罵。
明明記憶里,他完全沒對埃德文產生過包括同情在內的任何正面情緒,可現在卻有種模糊不清的情緒裹挾著他的腳步。
不。
他不能被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繼續影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