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還在下意識思索,邵禹把話題繞了回去,「剛才我還沒說完呢,和你們常年把救死扶傷為己任的醫護人員不一樣,這種眼瞅著一個生命因為你的努力而被留下,這種感覺,怎麼說,對我們普通人來講,很震撼,挺有成就感。」
「南醫生?」邵禹點了點屏幕,「是不是太小兒科了?」
「不是。」南弋回神,他不得不暫時收斂那些意欲規勸的話,今晚月色很好,能看出來,邵禹的情緒也不錯,他至少不要在這個時候做太掃興的事。
「也不誇我兩句,唉。」邵禹站起來,活動活動腿腳。
南弋心道,我哪敢啊,這成就感都冒出來了,再夸幾句,徹底紮根在這兒可怎麼整?
邵禹太理解他的顧慮了,旋即換了個話題,「對了,那部電影我看到結局了。」早餐攤小伙給他的除了那個手工藝品之外,還有一摞南弋留下的碟片。
「哪部電影?」南弋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我們兩個一起看到一半的,」邵禹提醒他,「結局是男女主角適應了荒野生活,在原始叢林植根發芽,生了一堆小野人。」他透過屏幕與南弋對視,視線膠著中,南弋看到他漆黑的眼眸里倒映著月光和自己。
「還挺浪漫的,是不是?」邵禹問。
南弋怔仲一瞬,反應過來他在暗示什麼,理智地提醒,「你好像生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邵禹拼命壓制,怕把人惹毛了,忍下了那句,「要不你試試?」
他笑夠了,轉頭仰望了一會兒,南弋也走到窗前,凝注同一輪圓月。
無論未來如何,此情此景,刻骨銘心。
「南弋,中秋快樂。」邵禹說。
南弋深吸一口氣,「中秋快樂。」
野外不比駐地,蟲蟻風雨皆有危險,南弋催邵禹回到帳篷,提醒他規避風險,提前掛了電話。他這邊還來不及思考點什麼,就被總部一個臨時視頻會議占用了時間,等會議結束,已經是十二點了。說是休假,對於他也不過是換個工作方式而已,集中處理不是那麼緊急的積壓事項。
到下半夜兩點,郵箱裡還有一部分郵件沒有回覆完,他強迫自己關上電腦睡覺。這一晚,他睡得極不安穩,腦海中雜七雜八的訊息東一頭西一頭,焦慮混亂。
早上,南弋稍微起得晚了點。他正在洗漱,房門被急促敲響。匆匆忙忙漱乾淨嘴裡的牙膏泡沫,南弋跑過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