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沖了進來,「老大,出事了。上一周,反政府武裝那邊隱瞞了伊波拉隔離區有人出逃的消息。」
南弋心房猛地一沉,「知道行動軌跡嗎?」
「具體還不清楚,但現在人在礦區。沒有坍塌事故,我們被騙了。」
南弋大腦嗡地一顫,一片空白。
第85章 一念地獄
南弋怒火攻心,有那麼一個瞬間,恨不得拎把槍衝去事發地。然而,他必須冷靜,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裡是非洲動盪地區,很多事沒有道理可講。
他心急如焚,一直撥打邵禹的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和基地負責人一起去往臨時政府辦公樓的路上,他才了解到現狀。政府軍已經連夜派軍隊前往該地實行強制武裝隔離,為了輿論和人員的可控性,切斷了附近的基站訊號。
「咱們送藥過去的小隊有四個人,也被滯留在那裡。現在,我們的訴求是,第一,儘快派醫療隊進駐,科學防疫治疫。第二,把我們的人接出來,單獨隔離。第三,恢復通訊,我們要知道疫區的真實狀況。」
南弋作為專職人員,日常與當地政府及軍事部門直接接觸不多,但大體形勢他是了解的。這裡的臨時政府與反政府武裝經過長達兩年多的內戰,各方牽扯,剛剛進入一個相對平穩的對峙局面。這時候,最忌諱的就是任何變量導致外部勢力插手。
「訴求能夠實現嗎?」南弋問。
「很難。」負責人實話實說,「在這裡,法理和人情都說不通,能夠制約他們的只有武器和利益。聯合國的施壓重不得輕不得,一旦失去對話的通道,他們甚至做得出泯滅人性的事來。」
南弋的心一沉到底,對局面的絕望和對病毒的恐懼如兩隻手緊緊攥壓著他的心臟,擰出血沫。大腦中反覆閃回著每一個來到非洲醫援的工作人員必經的培訓科目,展示伊波拉傳播率和致死率的PPT畫面鋪天蓋地,壓得他呼吸困難。
抵達臨時辦公大樓院內,他們被荷槍實彈的軍人帶進去,醫援基地負責人和其他領域的少數決策者一同進入會議室,南弋則被送到隨行人員等待的房間。
原本這件事輪不到他操心,是小於機靈,打探到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他,南弋仗著在組織內的老資格豁出臉去,硬是破例違規跟來的。可來了又怎麼樣,別說他個人的能力太渺小,根本無法對局勢造成影響。就算是他所屬的組織本身,在談判中也常年處於弱勢,不具備話語權。除了抗議和譴責這種對當局來說就是虱子多了不咬人的細枝末節,別無倚仗。
但他既然來了,就不可能坐以待斃。負責人的手機在進入會議室之前被沒收了,他沒有第一手的消息來源。但身處這間屋子裡,來來往往人員的神情和隻字片語都是線索。結局無非好壞兩種,所以,南弋也做了兩個預案。
他私下聯繫了知名的僱傭兵團隊,這個不難做到,這地方當權機構既然不講道理,那也有不按規矩的生存法則。誰的拳頭硬,誰就可以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