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應願接過她方才聞過的那支蓮花,一股說不出的腥香味直直竄入鼻腔。
她捏了捏花枝,觸感溫軟,不像紮根久居在冰冷淤泥里的植物,更像人的血管。景應願緩慢地眨了眨眼,低頭望向水池。
池子裡沒有魚蝦,卻時不時往上冒白沫泡泡。
「這蓮池有問題。」
景應願蹙起眉,一旁的柳姒衣卻是握緊了刀柄,很有幾分期待:「不然我們現在把池子劈開看看?」
「不了,先看佛堂,」景應願指了指她們身後的佛堂,「看完再劈也不遲。」
謝辭昭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訝異。她修為已至元嬰,中低級的靈賞令於她而言仿佛遊戲,顧府的異常光靠靈力查探便能看得七七八八。
但小師妹修煉這才幾天,僅憑數日升至築基不說,甚至能直接看見邪祟所造的幻象,感知亦極為敏銳——
即便是學宮裡天生仙骨,同樣靈力九階的那位,恐怕都不如她。
她一時晃神。景應願見她未跟上來,停下腳步等她:「大師姐。」
謝辭昭收起心思:「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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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我又不是故意的。」
寧歸蘿戳著手裡的靈紙,偷偷瞟了一眼師姐微凝的側臉,還是有些不服氣:「我不過就是說了她幾句!她本就不是我們劍宗的人,我說得又沒錯,況且她那九階靈力還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許是沈仙尊用了什麼法子……」
司羨檀走出顧宅,外面的天色刺得她有些晃眼。她垂眸看了看寧歸蘿,本想拿出作為師姐的威嚴出聲斥責,可思及她被越琴山莊嬌縱出來的乖戾脾氣,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她看了眼寧歸蘿永遠隨身佩戴的琉璃香球,溫聲道:「總歸是同個學宮的,抬頭不見低頭見。過些日子舉辦遊學,你們還得在一塊聽課。」
寧歸蘿的耳根泛起薄紅,她拉住司羨檀的手晃了晃,仰頭撒嬌:「大師姐疼我,怕遊學後四海十三州大比我在她手下吃虧,對不對?」
提起母親所居的越琴山莊,寧歸蘿驕傲得像是只小孔雀:「我可不怕她們。有母親和山莊替我撐腰,我看誰敢!」
說罷,她像是想到些什麼,問道:「大師姐,這屆大比,司家的人會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