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首望去,是一抹純淨無垢的白衣。
崇離垢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她垂眸往司羨檀的方向看去,神情如常,依舊是往昔那副平靜至漠然的模樣。每當她用這副模樣看人時,景應願都覺得她身上莫名有些十分怪異的神性。
她看著那株被寧歸蘿摘下的杜英花被風吹起,一路吹到了自己的腳下。
崇離垢抬腳跨過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有人離開,就有人前來。
身著明黃衣衫的女修攥緊了手中的丹藥瓶,踟躕許久,還是走了過去。那張與司羨檀如出一轍的臉上有些猶豫,還是將藥瓶放在了司羨檀的掌心。她看著幾個刀宗徒生將司羨檀抬走,下意識地跟了幾步,又生生止住了腳步,看著她被抬遠。
司照檀看著身前一路蜿蜒的血跡,輕輕閉了閉眼,與她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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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宗,師尊殿。
玉自憐悠悠醒轉。她睜眼看著湊上前來的沈菡之,感覺又是一陣頭疼。沈菡之趴在白玉桌旁,用指尖輕輕戳了戳不知何時爬出玉自憐袖口的小紙人,目光凝注在它火紅的劍穗上,道:「你真將它當做灼瓔來養?」
那隻小紙人被沈菡之的指尖戳得歪來倒去,有些慌不擇路地往前爬去,張開兩隻小小的手抱住了玉自憐的臉頰。
南華複雜地看了看玉自憐,不冷不熱地來了一句:「難道這就是自古劍宗出情種?」
玉自憐被她們你一言我一語惹得心煩,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嘴裡就被灌了一大勺味道奇咸奇苦的丹藥。
月小澈收了羹匙,面無表情道:「抓緊咽了,看你太狼狽,這勺不收你靈石。」
玉自憐只好咽了。她咳嗽幾聲,將那只在自己臉上亂摸的小紙人重新收進袖中,聲音還是有幾分虛弱:「我養什麼跟你們何干。」
沈菡之看著它在玉自憐袖中探出頭來,分明是空白一片的臉龐,她卻總覺得這紙人生出了幾分本不該有的情緒。思及玉自憐一日比一日垮下去的身體,她面色忽然變得肅然,一把抓住了玉自憐的手腕。
她修為比玉自憐更高,又是趁其虛弱不備,靈力瞬間沿著對方的手腕經脈一路往體內探去。玉自憐神色突變,想要掙扎,卻被沈菡之死死按在榻上不得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