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鳶溫和地笑了笑,道:「遊學不打緊, 還會開設很長一段時間。賭城內那位城主我先前也見過,倒算是個通情理的,若她真要為難,你們報上我名姓便是。而假若你們此去後許久不歸, 我另會派人前去找尋。」
說罷,她招手另讓謝辭昭上去, 叮囑道:「辭昭,你修為最高, 又是督學,記得不光要照顧你師妹,也要看顧好其餘同伴。」
謝辭昭應下,明鳶召來景應願,替她輕輕正了正衣衫,又對其餘人道:「應願雖是靈力九階,但修為尚未破金丹。如若她在途中堪破結丹,你們千萬記得全力為她護法,一刻不得鬆懈,外人亦一律不得近她身。」
幾人都應了,奚晦聽見景應願的名字,倒是有些驚訝,不免又偷眼打量了她一圈。
叮囑完畢,明鳶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露出那隻遍布可怖傷疤的手,自虛空中寫畫了幾筆,便見整座蓬萊主殿霎時如被電光貫徹般長明!
與此同時,她們各自手中捏著的靈紙顫抖幾下,原本空白無字的紙上赫然出現一道如硃砂刻畫般的印痕。那道印痕先是赤紅如血,隨後便慢慢淡了下去。眾人手背上也多了一點殷紅色,仿佛冥冥中受到了什麼標記。
明鳶收回手,道:「去吧。六骰賭城最後一次出現是在第六州與第七州的交界,紙上的硃砂愈紅,你們離六骰賭城便愈近。而如若你們與學宮失聯,我自會沿著點下的印痕找到你們的行蹤。」
幾人歡欣雀躍地朝宮主行了一禮,便一窩蜂往殿門外衝去。景應願走得慢,落下兩步,身旁除卻步伐也驟然放慢的大師姐外,還走著那位在酒樓內見過的背弓女修。
此時她有些躊躇,屢屢往自己這邊偷看,似乎欲言又止些什麼。景應願便主動道:「可是有事要問?」
奚晦下意識躲開了她的目光,糾結過一番後,還是道:「你是第七州金闕的鸞嬰帝姬?」
鸞嬰是她的封號,民間百姓不好直呼她名諱時,便以鸞嬰代之。而景應願已有許久不曾聽旁人這樣稱呼過自己,竟然愣了一瞬。
見景應願不語,奚晦忙解釋道:「我一直被放在民間教養,是近來才回奚家的,故而聽過許多有關金闕帝姬之事——」
……鸞嬰。
謝辭昭垂眸望向神色惝恍的景應願,囫圇將這兩個字吞進腹中,又忍不住想含在舌尖一遍遍重複地對著她念。
「既然你知道我,定然也知道我妹妹了,」她回過神來,和緩道,「也不知櫻容現今近況如何。」
竟然真的是她。奚晦心中歡喜,自己竟能與傳說中的人物同行,她還出言幫了自己,果真如民間傳聞中一樣的良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