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她靈光一現,目光鎖定了人群之中正提劍指點的一位藍衣仙尊。那位仙尊衣著簡單,頭髮全都束了起來,扎作一個小小的清爽的髮髻,只用一根玉簪固定。
若只看她眉目,自然是瀟灑清朗,有劍仙遺風。可她持劍回首,也看見了正往殿內而來的一行人,忽然高興地咧開了嘴——
「樂琅你怎麼才回來,快讓為師看看你出去這趟修為劍法有沒有長進!」
柳姒衣搶在公孫樂琅之前噔噔噔跑了上去,告狀道:「稟告薛仙尊,公孫樂琅她非但沒有長進,還到處找道侶騷擾我師妹師姐,她甚至,甚至……」
柳姒衣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幸災樂禍道:「她甚至揚言連自己的師尊都不放過,她這是在點您啊薛仙尊!」
公孫樂琅惱羞成怒,嗷地叫了一聲,頓時拔劍要追著柳姒衣砍,怒道:「柳姒衣你胡說,我沒有!」
她揮著劍拼命追,柳姒衣繞著大殿拼命跑,謝辭昭猶豫一瞬,決定還是不出手管二師妹的死活了。
多欠的一張嘴啊。
景應願被她們這齣弄得笑了出聲,然而抬眼卻見薛忘情的頭髮都被嚇得快要炸起來,一臉被雷劈了似的神情。
在眾人見鬼似的目光中,她伸手祭出長劍,沉痛道:「果然,想當年我師尊就告誡過我,在修真界裡做人師尊是件比渡劫飛升還恐怖的事情!師尊啊師尊,您都飛升那麼久了,卻還真是誠不欺我啊!」
她神色悲痛地召劍飛射而去:「孽徒,看劍!」
公孫樂琅哎喲一聲,被飛速倒撞而來的劍柄砸了個眼冒金星,捂著頭倒在地上,也顧不上追殺柳姒衣了。薛忘情抬手收了劍,蹲在她身邊拍了拍孽徒的臉蛋:「活該,讓你技藝不精,還要學人找道侶,著了道了吧。」
整治完徒弟,薛忘情見殿內諸位學生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自己,莫名其妙道:「看我做什麼,練你們的去啊。」
她滿意地看著學生們紛紛擰回身各干各的事,背著手溜溜達達來到了景應願身邊。她眼饞沈菡之這位門生很久了——分明是自己先遇到的,真是可恨啊,這一世竟然沒有師徒緣分。而此時景應願見人群中一位身高快九尺的女修正赤手空拳與旁人過招,拳拳到肉,極其精彩,一時間看得有些入神了。
直到她猝不及防挨了薛忘情的一記手刀,方才回過神來。她先是微微有些生疼,隨後便後知後覺感到了極大的後勁,疼得她幾乎有些兩眼發黑。
她勉強將自己的神智拉回來,看著在自己手肘上探指按去的薛忘情,困惑道:「薛仙尊,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