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打鬥滲出的血弄髒了崇離垢的白衣,景應願見她雖在昏迷,但神色卻無端透出幾分驚恐,便知她恐怕陷入了心魔之中。來不及多想,景應願一手攙扶住她,一手持刀,對著遮蓋她們的靈力罩凝力斬下!
燃燒般閃著明光的靈力碎片自她們周遭紛紛揚揚落下,觀台之上頓時有人飛身過來。隔著模糊的白光,景應願以為是崇靄,警惕地握緊了攙著崇離垢的手。但朝她們伸來的那隻手纖瘦病態,她一怔,抬眸望去,來人竟然是玉自憐。
玉自憐面色冷淡,可卻實打實地朝著她們伸出了手。
見是玉仙尊,景應願乾脆地將崇離垢交到她懷裡,看著玉自憐將仍魘在心魔中無法抽離的崇離垢抱在懷中,她一顆懸著的心也放鬆幾分。本以為玉仙尊接過崇離垢便會離開,卻不想她停駐腳步,對著自己輕聲道:「你做得很好。」
景應願微微一怔,然而玉自憐卻已然飛身而起,往觀台那邊去了。
隨即,傳送陣亮。
在從蓮花壇抽離的同時,景應願聽見了如浪般迭起的叫好聲。她恍然抬頭,見到的是師尊微笑頷首的臉,與她身後一直灼然盯著自己的大師姐。終比還未結束,景應願抬起手,手上的數字已然變成了捌。
場上剩下的人不多了,只零星幾個。她提刀走了幾步,忽然或有所感,側眸往另一處正亮起的傳送陣望去——
有人持劍蹣跚而來。
景應願與她對視一眼。只見她素來乾淨的劍宗白衣已被鮮血沾滿,唇角還流著血,整柄劍更是如從血池般撈出般透著詭異的殷紅。
她看了一眼景應願,反手將整個橫貫入前胸的長箭一把拔了出來。
那支長箭被她隨手扔在地上。司羨檀摸出丹藥瓶,將整瓶回靈丹倒入口中,微微喘了口氣。讓她變得如此狼狽不堪的人已被打下了場,司羨檀回想起容鶯笑挽起的長弓,眉間籠上一抹晦暗。
這或許就是最後一場定勝負的終比。
事到如今,司羨檀也不再偽裝。她擦去唇角的鮮血,感知著體內靈力狂躁不安地涌動,對著景應願勾唇笑了笑。
「元嬰,」她輕聲笑道,「真是好快的速度。」
看著眼前步步逼近的刀宗師妹,司羨檀有些可惜。她盯著這張冰冷的臉看了許久,忽然又不笑了。她將左手朝著景應願的方向伸出,右手問鼎劍靈光大盛。司羨檀篤定她不會在此時與自己撕破臉,又升起些許惡意作弄的心思,衝著景應願勾了勾手:「應願道友,請指教——」
然而景應願並沒有如她所想般碰觸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