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池在水這天卻罕見地不接電話,等到葉星河根據手機上之前和車上綁定的定位找到池在水的時候,卻看見個個子不高的女生正拉開車門要上車。
而下一秒,她就收到池在水發來的消息叫她別追。
那時候兩輛車隔了老遠,葉星河看不清池在水車上到底有幾個人,不知道袁詩季口中很陰險的那個男人在不在她車上。自然放心不下,還是叫司機追上去。
只是追著追著就在高速公路上被甩開,再聯繫上池在水時她就已經在這洗車店了。
其實換作是別人,這前前後後所有舉動是牽不起她任何情緒的。每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章法,自然是沒必要向旁人報備什麼,更沒必要受旁人指手畫腳。
可這人偏是池在水。不知在什麼時候她已經習慣她們二人之間比旁人多出些羈絆,習慣池在水咧著嘴笑著湊在她身邊。
葉星河覺得池在水不該對子自己這般冷漠,即便她知道她在處理一些麻煩,心下也難免不悅。
車裡仍靜著,窗外灰白色的景物膠片似的越扯越長。葉星河忽然又開始懷疑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過分,而池在水卻像知道她心底想什麼似的幾乎馬上開口,反倒推著她把這情緒放任下去了。
其實池在水早就坐立難安,心裡嘀嘀咕咕組織半天語言才敢開口。不過這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嘰里咕嚕倒敘著把自己這一天做的事全都批判了一遍。
當然她完全不認為自己哪裡做錯了。可瞧著葉星河低落她自己情緒也落下來,池在水覺得自己是有完全的責任要哄上一哄的。
又想起在警察局門口隔著長街遙遙相望時葉星河臉上還有些笑意,便知曉是這中間哪些事惹她不開心,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先從自己開刀比較穩妥。
不管怎樣,都要先帶著她開口為妙。
而葉星河卻依舊任著自己的心思流淌,竟是一句話都沒說,只拿眼睛盯著池在水。這動作在池在水眼裡卻又被解釋成要她領悟些她沒領悟到的情緒,於是也把眼睛黏在葉星河的雙眼裡,試圖從中解讀出些方才沒注意到的東西。
可還沒及池在水悟出來,兩個人卻在同一時間笑了。
虛妄中覆蓋在車內的薄冰在一瞬間蒸發。葉星河終於捨得把來龍去脈都講給池在水聽,池在水越聽越覺得一股暖意由內而外地散出來,溢在她的每一個雀躍的末梢神經上。
雀躍之後又是一陣後悔,悔自己要是沒這麼積極晚一點去見孟若瑩就能接到葉星河的電話。倒也不算浪費她的心意。
直至葉星河說完池在水才開口,神采奕奕:「不止阿龍,坐在我車上那個孟若瑩也是個瘋子。」
於是她又嘰里咕嚕把自己這一下午勉強算得上驚心動魄的經歷統統給葉星河講了一遍,末了還不忘補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