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孫示擎站在門口,耳根處的暗紅還沒褪去,與小周圍麥色的膚色一點不符合,走廊上的燈光已經滅了,屋外的黎明光線漸漸明亮起來。
深深嘆了口氣,孫示擎抬頭挺胸,恢復回黑面神少將的形象,頂著一張不苟言笑的俊臉離開了三樓,回到了自己的臥房。
「咔。」門鎖扭開的那一剎那,房間裡就跟著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是我。」反手扣上門,孫示擎一邊解開軍衣扣子,一邊輕聲說道。
本來瞪著一雙虎目的孫示武立刻縮起呈備戰狀態的身體,臉上的警惕也變成迷糊的睏倦,他眯著眼摸索著被子拉到身上,整個人規規矩矩的睡到床的另一邊。
脫去外套,只穿了一件無袖黑色背心的孫示擎解開皮帶放到床頭,坐在床上脫下鞋子,他拉起被子的另一頭,臉上的嚴肅漸漸消失,換上了跟孫示武幾乎一模一樣的恍惚表情,用著跟孫示武一樣的睡姿快速的進入了睡眠。
臥室內,靜的只剩呼吸聲。
孫家住宅,三樓,主書房內。
看上去年近四十的男人後仰著靠在坐椅上,兩臂隨意的垂在兩邊扶手上,兩眼閉著做養神狀。
「唉……」假寐中的孫王緩緩的嘆了口氣,睜開眼,飽經風霜的臉上全是疲倦。
半晌,孫王伸手拉開書桌最下層的抽屜,拿出裡面正正擺著的相框,把它動作輕慢的放到眼前,看著相片,他的唇角慢慢勾起一個欣慰懷念的弧度。
相框外的裝飾花雕上明顯的有了磨損,而相框內的鏡片則乾淨的一點灰塵也沒有,一看就是經常被人拿在手裡擺模著,看著。
裡面的照片是一張特別普通卻又難得的全家福。
上面有九個人,七個孩子兩個大人。
照片上的女人長的很俏,眉宇間帶著一股少見的英氣,她笑容燦爛的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儀容端正的坐在唯一的一張椅子上。男人則帶著六個長相像的分不出誰是誰的少年站在女人的身後,臉上的笑容同樣的豪爽,高興。
「盛楠……」孫王隔著鏡片用粗糙的指頭撫摸著女人的臉,笑得有些無奈的念叨著,「盛楠,家裡住進了兩個在A基地里被傳的沸沸揚揚的人,一個是被宮家拋棄的七歲小孩,一個是不知來歷,神神秘秘的年輕男人。現在,那股討論那年輕男人的熱潮還沒降下去。關於那男人的再生異能,要不是基地管的嚴,消息壓的快,說不定都傳到基地外去惹來好事者了。你說,我該怎麼安排他們呢?唉,說是交給阿擎辦,可他那性子你也知道,碰到個比自己強的人就頭腦發熱了,眼珠子只會一味的跟著別人跑。呵呵,想想他十一歲時,那條差點把他腿給咬斷的野狼不就被他當祖宗一樣供著麼?唉,盛楠,要是你在就好了,這樣,那孩子保准眼裡只有你……」
讓孫王有些頭疼的年輕男人正嚼著泡泡糖,哼著催眠曲,抱著小孩呢。
簿泗低頭看著宮三晝那張吸毒犯一樣的臉,有些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