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三晝起了厚厚一層黑色焦皮的眼眶裡,唯有兩顆黑色的眼珠子是完整的,可這眼珠子看上去比那一身的重度燒傷還要脆弱。
那雙眼珠子正在死死的盯著大開的門口處,那裡,是薄泗和孫示擎相擁著一起離開的背影,突然,孫示擎停了下來,他當著宮三晝的面,要將嘴唇貼在薄泗的唇上……
「啊!!!!!!!」
薄泗一怔,立刻抱緊了發瘋了一般掙動的宮三晝,將他的手腳牢牢地壓制住,大手包住他的後腦,將他押進了自己的胸前,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撫著他。
可宮三晝卻沒有因此而安靜下來,他面部猙獰,歇斯底里的大吼著,像是在喊什麼人,可薄泗聽不清他在吼些什麼。
但下一秒,他就聽清了。
「薄泗!!!」
這種泣血般的呼喊,把薄泗給嚇著了。
第161章 執手相看淚眼
薄泗不敢出聲回應,他很想逃,很想鬆開宮三晝,很想轉身就跑,很想找個嚴密的地方躲起來,可是他又松不開手。
他無法將宮三晝放開,也無法勸服自己去躲避,於是,他只能將宮三晝抱得更加緊了,將他的臉壓得嚴實了,不讓他有一點睜眼看到自己的機會。
薄泗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方法有很多,但他找不到完美的答案,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抵消他曾經對宮三晝做過的那些傷害。
這樣畏首畏尾的薄泗是很可憐的,他無形之中,給自己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鎖。
然而,真正可憐的是,薄泗完全不知道宮三晝到底是為什麼這樣,他還以為,宮三晝又開始做那些噩夢了呢。
直到無數聲『薄泗』之後,迸出二字『別走』,薄泗才神情一滯,他想都沒想就點點頭,不走,他不走,打死他都不走。
可是宮三晝根本就看不見薄泗的點頭,他依舊在那裡模糊的嘶吼著,他的身體像是疼到了極致一般,正瘋狂的掙動著。
薄泗看著他,除了點頭,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每當宮三晝吼出一聲,他就跟著顫動一下,就連安撫著宮三晝的手也是僵硬著的,既不敢拿走也不敢撫上去。
最終,直到宮三晝的聲帶明顯受損了,卻還在嘶喊的時候,薄泗才想出了一個最直接最笨拙的辦法——給宮三晝餵他的血。
他得讓宮三晝吼得舒服些,光是聽那吼聲,就知道宮三晝喉嚨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