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泗覺得,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有,也就只有這麼一點東西了。
可是他又空不出手來,他的手腳全部都用來壓制宮三晝了,除了一顆頭加一段脖子,他沒有什麼部位是可以自由移動的了。
想到就做,薄泗原本按著宮三晝後腦勺的手立刻上前一滑,結實地捂在了宮三晝的眼睛上,一剎間,薄泗就感覺到了手掌底下的溫熱濕潤,他的心底又是一滯,那感覺刺刺麻麻的。
他想,他已經學會了什麼叫做愧疚感了。
沒再多做停頓,薄泗只是一愣就立刻捂緊了宮三晝的眼睛,並闔齒咬斷了自己的舌根,頓時,一口洶湧的熱血充斥了他的整個口腔。
薄泗強硬地低下頭,看準了時機,直接堵住了宮三晝正張開著的嘴唇,堵完,薄泗就挪動著自己的舌頭,不留餘地的將嘴裡的血全部渡進宮三晝的嘴裡。
「咳……咳咳咳……」宮三晝還在吼著呢,他毫無防備就被嗆住了。
這讓鼻腔極度酸澀的一嗆,讓宮三晝徹底醒過來了。
宮三晝的反應極快,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掰開臉上的手,而薄泗將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嘴裡了,這時也是一點防備都沒做,便被宮三晝給輕易地推開了手。
剎那間,兩人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對著,那過渡著的鮮紅血液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遺漏出了嘴角。
宮三晝的眼睛原本就是瞪著的,這下瞪的更圓了,薄泗倒是沒覺得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會給宮三晝帶來多大的衝擊,他只是暗喜著——終於醒過來了,果然還是這一招有用。而且,他發現宮三晝的眼神還挺正常的,完全沒有之前他看到的那種殘忍陰狠。
果然這招特別好用,以後就用這招。
「惡……嘔……咳咳咳……」因為薄泗興高采烈的加大了輸血量,直把宮三晝嗆得一點防備都沒有,他先是被堵著嘴,無力地發出了乾嘔聲,接著,兩道穿過咽部,突破鼻腔的血液漫了出來,流滿了他的整個下巴。
掙動片刻,沒有得到救援,最後,宮三晝忍無可忍的,他抬起手,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薄泗,自己側身倒在另一邊難受的咳了起來。
被推倒在地的薄泗摸著自己的下巴,小心翼翼地蹲在一邊,看著宮三晝顫抖的背影,他一言不發。
此刻,薄泗的心情是忐忑的——被打了,我被打了。
「你過來!」宮三晝突然發出驚天怒吼,頭也不回的,那瘦弱的背影在薄泗看來,特別高大雄壯。
薄泗被吼得震了一下,他垂眸想了一秒,還是決定過去了,但他的姿勢仍舊是蹲著的,挪著高難度的步伐走了過去。
還沒等他走到宮三晝的身邊,他原本按在草地上的手就被宮三晝一把抓住了,薄泗下意識的一縮,他實在是太清楚自己背負了多麼大的錯誤了,面對著受害者對他的一舉一動,他真的是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