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光的雙眼渙散無光,裡面全是無神的濕氣,他的下唇上滿滿的都是斑駁的小傷口,就連下巴上都是分支成了好幾條的血痕。
那張火狸皮還被李春光抓在了手心裡,他沒有聽從賴笙說出口的任何話,只是抬起頭望向手裡的火狸皮,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可以感覺到那麼一點點宮三晝現在所承受著的寒冷了。
真的冷得很難受,就連五臟六腑都要被凍僵了。
李春光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被人這樣對待,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從前最信任最喜愛的人。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他甚至都還沒有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像是做夢一樣的,一個可怕的噩夢。
「你在走神?阿淵說這樣是不好的,這樣好了,我來做些會讓你乖乖聽話的小懲罰好了。」賴笙俯身靠在了李春光的耳邊,像是哄騙一樣的如此說道。
還沒等李春光真正把賴笙嘴裡的小懲罰到底是什麼想明白時,突然,面前的黑色窗玻璃變得透明了。
李春光迷惘的眼神瞬間就變得絕望了,那雙墨綠的眼瞳劇烈地顫抖著,抖出了一顆又一顆的恐懼淚水,本來就被咬得遍體鱗傷的下唇再度受起了磨難。
賴笙卻是
透明化車窗的另一邊,躺在簿泗懷裡的宮三晝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嘴裡依賴地念叨著:「簿泗……」
緊接著,宮三晝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更加溫暖的東西一樣,他開始扭著身體掙脫來身上的大衣,就像一條褪了皮的毛毛蟲一般笨拙的,用盡了全身力氣往簿泗的身上爬去。
簿泗幾乎是同時就意識到了宮三晝要做什麼了,一直毫無情緒的唇角突然就向上提了提,他開始主動伸手脫去宮三晝身上的大衣,並抬手脫了自己的上衣,隨即便把還在做無用功的宮三晝抱進了懷裡,最後再將大衣將兩人緊緊裹住,這樣,大功就告成了。
「呵呵,他們看上去好像感情很好的樣子,你說,如果我把他們兩人隔開來了,誰也看不見誰的話,他們會怎麼樣?」
賴笙看著窗內一大一小的默契互動,再想想李春光剛剛才一副被糟蹋了的死樣,可一看到車內的簿泗就恐懼羞愧的表情,不知怎的,賴笙突然就覺得窗內的一幕刺眼起來了。
「不要!」李春光聲音沙啞地大喝一聲,現在宮三晝正值雙系弊端的危險時刻,如果真的把簿泗跟他隔絕開了,那宮三晝一定會出事的,不行!絕對不可以!
賴笙笑得比冬日裡的暖陽還要溫暖,良善到了極致,可他說出的話,卻又讓李春光絕望到了極點,「本來只是開個玩笑,不過,既然你這麼緊張他們,那我就必須要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