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祓除成功,惠眉開眼笑地亮起眼睛,瞳瞳綠眸飛快地找到了一直都立在他身後的甚爾。
從自我沉思中回神的甚爾,說道:「幹得還不錯。」
雖然看上去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小打小鬧,但他對於自家兒子首次祓除詛咒的結果,還是沒有吝嗇褒獎的,伸出掌心招招手指,示意表現值得收穫小紅花表揚的惠把咒具還給他,畢竟有資質去成為術師和年幼不能獨自除靈,依舊是要被分開的兩回事。
心滿意足但對武器依依不舍的惠問他:「還有下次嗎?」
把咒具塞回飼養咒靈的肚子裡,甚爾從然回復道:「有待考慮。」
「切。」
不爽的小表情被立刻掛在了臉上。
甚爾看在眼裡,但沒有多言,只是跟隨著惠一同走出幼兒園的這塊未被他人矚目的角落。
天與咒縛可以使他完全地摒棄咒力,但並不意味他的所言所行不會被附上束縛,在這個世界中一切會施加在語言與思想的約定,皆存在被視作詛咒的風險,何況連愛意都有被扭曲的可能,所以惠這種年紀的小鬼頭還是少些枷鎖在身為好。
惠走在前面:「一定要我覺醒生得術式才可以?」
「非得做術師不可?」
聞言止住步伐,惠嚴肅道:「我說過要保護好我想保護的人的,說到做到。」
「……」
結果還是八九不離十地給自己下了束縛,這小子。
年少老成的惠目視奔跑在操場上和他同齡的蘿蔔頭們。
繼續說:「因為有這份能力,所以才會希望像媽媽那樣去拯救需要我幫助的人。」
他撲閃撲閃的眼睫毛猶如逐風而行的雛鳥羽翼,雖未豐滿卻奮力不棄,若有所思後再度補充:「還有你。」
「我?」
「宇宙警察。」
對這個頭銜早有耳聞,但迄今為止都尚且未被當面喊出來過,始料未及的甚爾根本沒有招架的機會,他頓住片刻反應,隨即就被惹得笑出聲來,架起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全盤投降:「好好去崇拜你媽吧還是,我不該成為你人生抉擇的出發點。」
「為什麼?」惠發出不認同地辯駁,「雖然我沒有身體上的天與咒縛,但也可以像傑和悟那樣跟你學習近身戰鬥和咒具的運用吧,就像剛才那樣。」
「不是這回事。」
面對眼前這道澄澈光明的靈魂,甚爾不願多講。他的過往究竟如何,以及得到妻子的接納、引領前又在如何地自甘墮落,這些連現在的他都很少再去回想,但從不代表往昔會煙消雲散化作泡影,無法抹除的事實就擺在那裡,深陷過泥沼中的他不值得被當作惠的肇端。
「那我不管,」惠用上罕見的任性語氣,眸子盯向他把玩過口水咒具的那隻手,一字一句地說,「媽媽很忙,而且我要快點長大的吧。」
「嗯?」
甚爾不明所以。